荒十二低腰,回道:“据说他身中毒灵箭坠崖,捡回一条命时已经玄气全无,与普通人无异。”
赵萱却有个小心思,半年前秦牧还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玄门翘楚,自己虽然贵为节度使的女儿,但毕竟不是玄士,与秦牧无疑隔着天。
最主要的是大梁与北恒相互间并不平静。
赵近似乎是说给赵萱听的:“萱儿啊,现在就挺好的,蒙瑱是北恒北境军五神将之一,要是秦牧能招揽了他,就挺好的啊。”
赵萱知道赵近指的是秦牧牵动的天下大势,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
“对了,你这‘墨’字画也是三年前无意之中作的吧?这不挺好的,三年后也是秦牧答了出来。腕力不足也是正常,毕竟他没了玄气。拿出去贴了,得是他拔了头筹。”赵近说完,便又闭目眼神。
赵萱自然记得她一直很喜欢秦牧的墨宝,可是就是无法临摹得出那种意境。后来一次偶然的无意之作,反而成了这‘墨’字画。
可见书画三年得,天然去雕饰,说的正是这无心成佳作。
赵萱这才将心思放回诗对,再看刚刚秦沐的那张杂乱,发现不在案几,掉在了地上,反面朝上。
再看时,竟然是一幅叠泉画。
潺潺流淌的墨泉蜿蜒流过,喷珠吐玉,气势却又奔泻流淌;明明涓涓细水,却又浪花飞腾,银雾飞溅。
点点皆诗境,滴滴有物华,明明有人工的痕迹,偏偏又是浑然天成。
如果沉浸其中,那蜿蜒好似活了过来,与‘泉’字竟有些相似,好似就出自秦牧之手。
想比之下,黄子寒的字虽然活灵活现,可腕力不足;而这幅画,虽然也是普通人而作,可却入纸三分,比秦牧的字画更像秦牧所作。
殊不知黄子寒假冒秦牧,也只是形似。
赵萱与黄子寒不一样,她是痴迷于秦牧的墨宝,自然醉心其中,能够体会其中的诗情画意。
所以赵萱才有这种‘泉’字画比秦牧作的还像的错觉。
若是在此之前,赵萱很肯定这是秦牧独有的手法,别人模仿不来;可现在她也琢磨不定。
再看向外头,黄子寒与语蝶同坐,戴着面具无法辨认。
赵萱有个离奇的念头涌上来,对荒十二道:“去,把作这画的人请过来。”
参与茶宴茗会的有的已经有功名,有的为生员功名而来。
怕荒十二没有领会她的意思,赵萱又补充道:“告诉招远东,此作夺得头筹,画作者若无功名,则取为生员;若有功名,便问他需要什么赏赐!”
荒十二迟疑,问道:“若对方是女子呢?”
赵萱道:“此作入纸三分,定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