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在青州时,赵可曾经当她亲侄女般。转眼赵可当了知州,她信任的赵叔叔为了仕途就可以捏造罪名让她父亲深陷囵圄。
而秦沐,明明是贫穷渔家,偏又高风亮节不贪墨;说他登徒浪子,偏又坐怀不乱真小人;念他救命之恩,偏又云淡风轻不挂齿;说他正人君子,偏又勾栏女子多近乎。
“南昆镇,渔家,秦沐。”
上官颖儿记住了他的名字。
不经意的邂逅,注定成为她命中的劫。
秦沐眯了一会,锻炼了一下,才想起今日答应了刘欣的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上官颖儿的伤好得那么快,极有可能她是玄士,未能请教请教她,看来这次走宝了。”
“下次碰到,让她看看我有没成为玄士的可能。”
秦沐自我调侃,边挑了干净的衣裳披上,把昨晚留给秦老头他们的粥囫囵喝了,方始出门去。
兰儿今日扮了妆,又找姐妹借了好看的簪子。
旁边放着的应该是兰儿亲手缝制的男子衣裳。
“兰儿,在笑什么?”语蝶推开兰儿的房门,开口就是调侃。
兰儿双目有光,道:“幸得咱们南昆镇在西州与青州交界,这次要是秦沐沾上一点那西侯的福气,指不定能获得一场生员功名。”
两年前,定羌道节度使赵近以为朝廷选拔人才为名,联合上了奏折,希望定羌道能自主广用茂才,纳贤不止云云。
其他封疆大吏有隔岸者,有心动者,有异议者,有翘盼者,有欲后起而群跟者,不一而尽。
建平帝龙颜不悦,知道这是赵近藉此想染指科举选拔,本欲否决。
然又因定羌道毗邻北恒,武力长盛,赵近羽翼颇丰,不好拂意,故而折中,仅同意定羌道可在素秋之际,县之内,有才学者,可不三试进学,各县上报名单提为生员,由节度使裁定。
同时下旨盛赞定羌道节度使为君分担之拳拳,嘉许不已。
得知建平帝仅开了生员之门,既同意了赵近的请求,看似给与了实权,实则断了其染指科举各级选拔之意图,且丝毫不影响朝廷秋闱、春闱。
生员后续之路,是否青云,亦或泯然,仍以朝堂圣意。既无味,弃可惜,其他各方顿时索然。
赵近表面不以介怀,实则啧啧。
但既得建平帝嘉许,赵近若不做样子,势必落人口实,是以擢意各县自行选人,以为遵旨。
南昆镇受临盘县之意,别出心裁,以茶话会为由,云集士族乡绅,一来以士族牵头而不得罪士族,二来才子词人以此会友,不乏佳话,在百姓看来倒是一桩盛事。
试想自认怀才不遇之人,不谙官场之人、无背景之人,谁不想藉此光宗耀祖?
加上南昆镇在西侯的封地之内,难免让人动了龙虎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