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刘欣的消息,秦沐觉得雷刚必然有鬼。
看见角落边有个一副放荡不羁、嘴里叼着根草梗的叫花子,大概二十岁的模样,秦沐走过去。
“帮个事,这篓白鳝就给你了。”
叫花子抬眼,不咸不淡道:“违法的、要命的,不做。”
“上道得很嘛。看见远处那马车没有,你帮我跟一下,明天你告诉我这马车去了哪里。”秦沐指着还在视野中的那辆马车说道。
“仅此而已?”叫花子疑问道。
秦沐把整篓白鳝给了对方,拍着他的肩膀,肯定道:“仅此而已。”
也算做一件好事吧。
“小盖子,提走。”
叫花子顺手把篓给了另外两个看起来七八岁光景的小乞丐,答应了:“好。”
说完就不着痕迹地追了上去。
双方谁也没再交流,叫花子没问明天怎么联系,秦沐也没担心叫花子会不会跑路,甚至连对方叫什么也不知道。
有些人,江湖跑马,风里来,雨里去,拳头上能立人,胳膊上能跑马。
花开两枝,各表一头。
秦老头倒是不知道秦沐找雷哥的事,秦沐这前脚刚走,后脚他就翻开床底下的一个破箱子,拿出一本有封皮的本子。
上面印着俩字:户册。
顾名思义,户籍登记的册子。
秦老头摩挲了一下封皮,露出悲痛的神色,翻开了其中的一页。
上面载着一些信息,诸如秦二狗,建平二十五年生,南昆镇人氏,与秦不言为父子关系,母亲胡氏等等。
现如今南梁是建平四十七年。
“二狗,你走后,爹和你娘都记挂着你。八年了,爹没去官府销了你的户册,就是放不下你。八年前的那个暴雨天,爹没能捞你起来,天可怜见,八年后让爹捞到了秦沐,你得改名叫秦沐。在爹和你娘的眼里,沐儿就是二狗你换了个身份回来了。”
说的是建平三十九年的那场洪灾。
端的是老泪纵横。
胡氏在旁边也是戚戚然。
“他爹,赶紧去吧。趁着时间还早,改了户册信息。这钱你带着,万一要使一下。”胡氏擦了擦浑浊的眼,干枯的双手拿着半吊钱递给秦老头。
这半吊钱就是五百文铜钱,已经是除开给秦沐娶媳妇的钱后,压箱底的积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