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安景心中并没有多少意外,一般人可发现不了他的行踪,甚至能够感知到自己的气息。
这还是他的敛气术,第一次失去了效用。
好半晌,安景才深吸一口气,郑重的抱拳道:“吕老,晚辈有礼了。”
吕国铺在大燕乃是三朝首辅,也是极为复杂的一个人,在庙堂之上他是一言九鼎,权势滔天的儒门第一人。
他在为朝堂之时,玩弄权术,手段残忍,不知道镇压了多少反对之党,也不知道多少王公大臣死在他的权柄之下,就连历平人皇都是他拥立上位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他在的一天,这吕门依旧是朝堂最大的一股势力之一,这内阁首辅便不做第二人想,这从而挡住了多少人晋升的野心。
表面上看,庙堂之上不少人对吕门毕恭毕敬,但是内里却是对其怀恨在心,敢怒不敢言。
在市井坊间当中,对其风评也是两极分化,褒贬不一。
有人说他舍身谋国,锐意改革,一手开创了大燕中兴,也有人说他任人唯亲,肆意妄为,权倾朝野。
其实在安景看来,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是真实的他。
因为人本身就是复杂的。
他的一生,初登朝堂一般满腔热血,一生清白,一样宁折不弯,青天昭昭,而后只是适应了朝堂深谙权谋,不择手段,清除异己,贪财弄权。。
但是吕国铺同样也是敢于改革,不惧风险,弃家忘身,为国事鞠躬尽瘁的国士。
若不是此人在朝六十年,大燕不可能和赵国连年征战的情况,还有着如今国力。
吕国铺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是带着笑意,道:“小友既然来了我吕府,那便是客人,我吕府可没有让客人站在门外道理,那便请入内一坐吧。
说着,吕国铺向着旁边厢房走去了。
安景看着那苍老的背影,沉吟了片刻随后跟了上去。
走进那古色古香的厢房。
吕国铺拿起火折子,缓慢的点燃了那蜡烛,顿时整个厢房变得透亮了许多。
吕国铺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这里原本是爱女别院,因为她走了很久,除了时常让家里的人打扫一番,便一直没人居住,所以一直很是冷清
“你说对老夫仰慕已久,老夫可不记得有这般年纪的忘年交,你今日来也并不是来拜访老夫的吧?”
安景也是坐了下来,道:“吕老明鉴,今日深夜闯入,并非恶意,还请吕老莫要怪罪。”
吕国铺摆了摆手,道:“无妨,你应当就是江湖当中最近颇负盛名的鬼剑客吧?”
安景点了点头,道:“是。”
吕国铺仔细打量了一番安景,随后颇为感叹了一句,“大好年华,尽在手中。”
如此年纪,便位列大燕江湖剑仙之一,饶是吕国铺不混迹江湖,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安景吐出一口气,道:“吕老谬赞了,在下不过是一仓惶野犬,无家可归罢了。”
在旁人看来,他是当今江湖的六大剑仙之一,并且还追杀齐术三百里,救出了安乐公主,一举成为大燕江湖的英雄,但是许多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一个被江尚手中侥幸逃生的野犬罢了。
“人生不经几番波折,怎么才算精彩?一帆风顺不如乘风破浪。”
吕国铺淡淡一笑,那饱经沧桑的双眼却是熠熠生辉。
安景也是笑了起来,“吕老所言甚是。”
一帆风顺,哪有乘风破浪来的快活!?
两人都是没有说话,屋中变得平静起来,只有那淡淡月光照射门内,一泻千里。
吕国铺看着那月光,缓缓出声道:“小友救出那雪宁丫头,于公于私都是有恩,可以暂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