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英说自己是个邋遢酒鬼,实在是她自贬太甚。她生得很美,眉眼之间,或少了一分少女的轻柔,却更多十分英朗俊秀。能将这一分轻柔填补回来的,是她饮酒之后,双颊之上的淡淡酡红。
望着云英,铁有财心中生了许多感慨:若我的金陵之行无甚波折,若玄武门也能无昆仑剑宗之扰,想来,此刻云英她已是我的妻子了,天意弄人,当真是天意弄人…
铁有财问云英道:“金陵那间房,大不大?”
云英道:“房子不算大,不过,住上十余人总是不难。”
铁有财笑了笑,道:“够大了,够大了。”
他越笑越开心,只是,笑着笑着他又摇了摇头。
瞧着他的古怪模样,云英疑道:“怎么了?”
铁有财摇头苦笑道:“我在想一些很美的事情,我想的太美,所以忍不住笑。只是,这样美的事只能想想...只能想想...”
云英问道:“你想的是什么事情?”
铁有财道:“我在想,若没那么多波折,我顺顺利利到了金陵,咱们两人现在该已经成婚了。”
云英听得一羞,她娇笑道:“铁门主,嫁与不嫁,我说了算,那时,我可未必愿意嫁给你。”
铁有财哈哈一笑,道:“美事由我所想,我定然要想得美些。”
云英笑道:“那不如你再多想几个媳妇,将蓝姐姐也娶来,再娶几位秦淮的花魁。金陵那间房,都可容下。”
铁有财笑道:“我的这些媳妇,再为我生上十几个孩子。这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多美的事情!”“你这家伙,也想得太美啦!”云英哈哈大乐,笑得捧腹。
只是,笑着笑着,她又觉得笑不出来了,她怅然道:“那些美事,是只能想想了。”
说罢,云英颓然躺在躺椅上,不住喝着酒。
铁有财也躺回椅中。
他知道云英伤心,却想不出宽慰她的法子。
两人各自躺在椅上,默然无语。
好一阵子,铁有财开口了,他道:“你真要去灭昆仑剑宗?真要去杀顾清河?”
云英道:“怎么?觉得我是痴人说梦?”
云英冷冷一笑,目光中尽是森森寒意,她道:“铁门主,铸剑门只剩一人,你犹敢狂言:‘求仙不成,铸剑不灭!’我云英亦敢以孑然之躯让天下第一大派昆仑剑宗殄灭。”
铁有财心中一惊,暗道:她恨得这么深!唉…她的家没了,她自然要恨…可,我实在不愿看到她成这个样子。她该多笑一笑的,她笑时那么美。她恨是的模样,太冷,太冷了…
铁有财叹道:“云姑娘,祸事因我而起,为玄武门讨回公道,我该出一份力。可一想到要对付顾清河,我便觉得很不舒服。”
云英道:“我不需要你帮忙,你该先去将蓝姐姐寻回来。报仇之事,我一人即可。”
铁有财一怔,他道:“那条路一个人走,未免太苦了些。”
云英道:“所以,我才不愿你也卷进去。你我不同,你还有牵挂。我什么都没了,就剩报仇了!”
铁有财自然想劝云英不要报仇,可他说不出口。这天下谁都能劝,偏偏铁有财不能劝,玄武门的祸事,皆因他而起,他没有资格相劝云英。
铁有财仰天一叹,无奈笑道:“我才知道,那日在观景台上,你为何不愿我与顾清河当朋友。云英,你怨我吗?”
云英问道:“他与你相交,是否真心实意?”
铁有财道:“倾盖如故。我很佩服他,真的很佩服。”
云英一笑,道:“那我便不怨你。能交一位朋友,是很难得的事情。”
忽的,她话锋一转,冷然道:“不过,他纵容昆仑剑宗门人肆意妄为,该杀!天下苦昆仑剑宗久矣,此等门派,该灭!”
铁有财默然无语。云英笑时,开朗洒脱,可一说到报仇,她立刻就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