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她之言,铁有财心中一凛,暗想:我稀里糊涂将魔睛纳入眼中,成了天魔的传人。不知这颗魔睛要将我卷入怎样的纠葛之中。蓝姑娘所言不错,日后我需将这重身份藏得紧些才行。
他向蓝玉烟一笑,道:“天魔传人的身份未必有我铸剑门之主的名号响亮,你且放心,我不会乱讲的。”
随即,他又问道:“却不知你爹爹寻天魔传人到底所谓何事?”
蓝玉烟说道:“他呀,一辈子都想向昆仑剑宗报仇。入了天魔宗,成了宗主,信了什么天魔大神的真言,想着寻得天魔传人便可将天魔大神接回人间,如此就能借天魔之力向昆仑剑宗报仇。”
“他的心中只有仇恨二字...这么多年了,他的报仇之念一刻都不曾将息。”
“昆仑剑宗屹立于修真界两百余年,是天下第一大派,其实力之深厚,不可度测。宗主顾清河,更是个活了两百年的老怪物,修为已高到天上去,我爹爹要向他们报仇,势如登天,委实万难做到。他就想着报仇...也不知多陪陪我...”
蓝玉烟越说越伤心,眼睛又红了。
铁有财实在害怕她流眼泪,忙出言安慰道:“别哭别哭,他不肯陪你,我不是在你身边陪着你吗?”
蓝玉烟止住伤心,展露出个可爱笑容,道:“我再也不伤心啦!我要开开心心活着!”
“走!咱们去屋顶,我也想看看星星。”念起铁有财所讲的天魔之事,蓝玉烟忽然心念一动,便拉着铁有财,飞身来在小庙屋顶。
两人并肩而坐,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
夜很深了,荒郊野外没有人间灯火,天宇之上横流的星河便能更璀璨的展现在眼前。
浩渺辽远,无边无际。
一对男女坐在屋顶,相互讲着些开心往事。铁有财讲起自己偷喝师傅的酒,酒醉之后拉着师傅结拜磕头之事,蓝玉烟听罢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仙界的天魔望星夜是落寞萧索,若他看见人间有这样一对人儿笑得如此轻松开怀,心中怕是要生出十分妒忌。
身旁的姑娘笑时真含了无限的可爱温柔,铁有财不觉痴了:若时光能永远停在这一刻该多好,一寸光阴都不要流走,就停在此刻吧!千万别去一个月之后!一月后,这个笑便要从人间消失了,我便再不能看见这样的笑容了。
可时间停不下来。
二十余日,铁有财一直陪在蓝玉烟身边,他傍上了千金小姐,得了不知多少好处。
蓝玉烟为他买了一袭绣着金丝的紫绸长衫,玉带也买,玉坠也买,玉佩也买,镶玉的抹额也买。如此打扮直让一个落魄乞丐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两人行便是坐车乘轿,住便是罗衾玉枕,吃便是海味山珍,喝便是玉露琼浆,如此生活,铁有财梦中都不敢幻想。
蓝玉烟似有花不完的钱,她有个小小的乾坤袋,要花钱时,随手一掏便能掏出金银,袋中的钱似无穷无尽,怎么花都花不完。
这一路,两人游历了不少地方,看了许多风景。虽是男女相伴,两人却相敬如宾,不有丝毫僭越,如一对相识了多年的老友。
行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两人便一同在马车之内歇息,饶是如此,铁有财也不敢多碰蓝玉烟一指。他打心中怜惜爱护这个姑娘,心中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若说真有非分之想,该是他希望蓝玉烟的病立刻就能痊愈,然这确实是非分之想,万没有一点可能。
蓝玉烟的病越来越重,之前几日,她想吐鲜血时,尚能借口解手,躲着铁有财将口中鲜血吐出来。如今,铁有财在畔,她便忍之不住,要连吐出几口血才能稍稍舒服些。
蓝玉烟一日比一日憔悴,一张美丽的脸已是惨白至极,一点血色都没有。
不过,她每日都很开心。除了贪睡时被铁有财唤醒,会扯他的头发,嗔上两句,其余时候,她始终浅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