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对方鬓边的青筋随着粗气一张一鼓,嘴角也挂着狠厉的笑。
这时屋内已乱成一片,医务人员很快进来拉走了戚霁,庐扬却始终不肯就范,嘴里的嘲讽一刻也没停过。
关于秦玦逼走母亲,关于秦家的传宗接代,也关于秦玦给所有人造成的不幸。
秦玦视野模糊地蹲跪在原地,颤抖的目光看着他,浑身的疼痛都麻木了,一句话也没回答。
庐扬冷笑着,嘲讽道:“秦晓枫千方百计生了你,指望你他妈传宗接代,你却还是个恶心人的同性恋,你说,你对得起秦家列祖列宗吗?!”
显然,他知道秦玦跟自己一样,不过是没父母要的可怜人,活得不如胎盘,但秦玦却死死看着他,眼里悲伤的怒火喷涌而出,如同烧得通红的岩石般,裹挟着岩浆在空气中蹭出流窜的火光。
接着,他堪堪一愣,反角秦玦竟然对他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厌恶到极致的表情。
这让他如遭雷劈,毕竟,即便从前被欺凌,秦玦也总是抹干眼泪又甜又委屈地叫他哥哥——什么时候,秦玦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了?
他不敢相信,嘴唇也停滞了下来,然而这时秦玦却更紧地转动他衣领,不管不顾的声音终于狠到几乎沙哑。
“哥……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哥,是不是一定要我提醒你,你才能发现,你已经跟你爸一样,成了一个随便使用暴力欺凌弱小的人渣?!”
庐扬怔怔地看着秦玦,幼时被生父虐打的画面一下激得他眼睛发红,立刻吼了一声我没有,秦玦的嘴角却继续抽动着,没有再给他任何回话的机会:“不,你有——但我不一样,我不想变成跟我爸一样,靠欺骗一个无辜的女人,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如果列祖列宗在天有灵,希望我这么做,来保住秦家十代单传的血脉——”
说着说着,秦玦的呼吸就急促起来,一股寂静也撕裂了空气,让周围只剩了他颤抖的声音。
接着,他就更近一步逼视到了庐扬脸前,继续道:“那——我只能说,去他妈的列祖列宗。”
阳光在那一刻爆发般冲进会客厅,照在每一个人惊讶得倒抽凉气的脸上,秦玦却死死盯着地板上的血迹,一把夺过庐扬松动的手心里的刀片,站了起来。
接着,在一道道或担忧或紧张的目光里,秦玦就注视着庐扬,开始大口大口吐着气,向他展示了最大的强项,疯起来连自己都喷。
——“我爸死了,我爸炸成烟花了,一百连发556子弹炸在他后面b里让他暴毙了。”
——“我他妈坐他坟头,看他的菊花被公狗的JB捅烂了死无全尸。”
——“我也没妈,我他妈就是个死了爹妈的孤儿,你再他妈跟我bb一句,我要你的命!”
他满脑子都是戚霁,这是他心里头一次对几个至亲升腾起了名为“恨”的感觉——为此他右手发抖,攥紧了还留着血迹的刀片。
那些咬牙切齿的辱骂声带着一段接一段的震颤,回荡在偌大的屋子里,令庐扬瞳孔缩起,一动不动,其他人也都惊讶得无以复加地看着秦玦,秦玦却狠狠闭了闭眼,一摔手中的刀子,马上转身离去了。
***
飞奔到医务室后,秦玦终于见到了带着愁容的经理和两个队友,以及,一看到他便站起来问他怎么样了的戚霁。
秦玦低垂的目光一触到他手上正在处理的伤口,眼泪就直接掉了下来。
戚霁懵了一下,赶紧安慰他:“不,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前辈,不痛的。”
秦玦却倔强地抹着眼泪,丝毫没了刚才的气势,甚至双腿发软:“你为什么要挡……”
戚霁抿抿嘴唇示意他过来,貌似委屈地说:“前辈你凶我~”
秦玦一眨眼,更多眼泪掉下来,马上走过去:“你不听话,我当然要凶你。”
他抓住戚霁另一边的手,既是后怕,又是心疼,很快便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