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风声,雨水,雷电,是这场战争的见证者,见证了这场胜利的来之不易,见证了这支新生队伍的蜕变成长。
真正交战的时间差不多就三十分钟的样子,但就是一场绞肉机,夺去数以千计的性命。
“赢了,我们赢了!”所有人为之欢呼雀跃,尚有余力追击的人,便尾随在后,能够招降的招降,依旧抵抗的,那就一并杀了。此外之前一直负隅顽抗的侬智高左军,眼见侬三溃逃,如今自然也就束手投降。
可惜的是船厂兵马无多,否则还可以在他们归途设计一支伏军,就像当初对付侬夏卿那样,一网打尽,尽数歼灭。只是终究是受限于人手。
何敏所部是此战居功至伟的部队,顶住了侬三最为激烈的一番冲锋,为其他两路援军赶到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英雄的队伍,受损也最严重,能够站着说话的重甲兵不到一半,眼见得胜利,大多都瘫倒在地,更不知道多少人受伤,多少人阵亡。
每一个重甲兵,都是武院学子,损失一个,赵昕都心痛得不得了。只是,既然上了战场,伤亡在所难免,只能够尽最大的努力抚恤了。
宋巡他们开始打扫战场,追击侬三的樊圣此时却愤愤地回来,道:“咋们拼死作战的时候这些人在看戏,眼看得侬军溃散,一个个都从城门跑出来,想要争抢功劳,可真是当得好兵。”
看来是被城中“正规军”排挤了,毕竟船厂的人马到现在也只是属于民兵的范畴而已。
有难无人愿上,有功争先抢夺。宋承五代,改革了很多,但是军队内部的风气根本没有得到根除,反倒在某种程度上鼓励将领好财。将领如此,又能够要求底下的士兵好到哪里去呢?
听得樊圣的抱怨,宋巡忽然想起太子殿下赵昕的言论,原本对这些体会并不深的他,现在多了许多认识。
“回船厂吧!经此一战,侬军声势大衰,想来不日便会离开广州城,这里的事,估计也和咋们没有什么关系了。”
虚脱的何敏勉强站起身来,问道:“那些侬军俘虏该如何处置?”
“这事咋们处置不了,上书殿下,由其定夺吧!”
一场惨烈的战事结束后,打扫战场很重要,无论是刀剑还是盔甲,那可都是钱呀!船厂家大业大,也不可能让宋巡他们无限制的消耗呀!
侬三溃败的消息传至侬智高耳朵内,他是愤恨不已,本来想着带回左军,结果其他人马反倒陷了进去。
“当今之计,这广州城,那是不撤也得撤了。”黄师宓凝重道,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
这一次,没有哪个侬家宗亲站出来指责黄师宓胆小怯弱。他们是真的担心宋军会趁势反攻侬军大营。
侬智高也不再坚持,问道:“撤,往哪边撤?谁来殿后?”
“广南西路的邕州是龙兴之地,当以邕州为中心,吞并其余州县,不可像如今这样但取财宝人货,不论治民。”
黄师宓之前也指责过侬军杀伤太过,不利于日后统治,只是当时没有人愿意听,如今被战败洗礼后,都清醒冷静许多。
阿侬直视着黄师宓的眼睛,道:“这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眼下想要离开广州城,谁来殿后?”
阿侬显然是要黄师宓殿后,而侬智高一言不发,显然是借此考验黄师宓的忠心。
黄师宓明白自己并无其他选择,道:“某愿殿后,只是宋人新逢大胜,必然气骄,必然乘我撤退击之,所以也不急着先撤。可以白天收拾营帐器物,大张旗鼓地离开,夜间再悄悄回来。如此,倘若宋人乘机来攻,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阿侬道:“怎的如此麻烦。”
“一切听军师的!”侬智高一锤定音。
黄师宓深深一拜,道:“多谢陛下信赖,微臣必誓死以报。”
等到黄师宓走后,阿侬带着几分不满的语气道:“眼下我军新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