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的爆炸声里,本就四散奔逃的路人们愈发惊恐,跑得更加卖力。
他们之中不乏人慌不择路,摔倒于地,而街道两侧的房屋内,居民们或躲到了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瑟瑟发抖,或武德充沛地抄起枪支,试图阻止外面的混乱,或好奇心十足地于玻璃窗后探头探脑,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或通过家里安装的电话向“秩序之手”报起了警。
——这里是红巨狼区靠近金苹果区的一条街道,不少居民薄有资产,安装电话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商见曜一边摆出奔向那群袭击者的姿态,一边又张开了嘴巴,高声喊道:
“小冲……”
他才喊到一半,突然有一股气流灌入了他的口中,直奔喉咙。
“咳!”“咳!”
商见曜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不仅喊声戛然而止,而且再也无力维持“盲目之环”。
生理出现问题的情况下,换哪个商见曜来都没有用!
就在商见曜差点成为第一个被风呛死的人类时,刚才带着白晨未能跳出太远的龙悦红本想直起身体,帮助同伴压制远处的袭击者,却忽然感觉自己的皮肤变得异常敏感。
周围的空气仿佛化成了一只只小手,从不同角度“挠”在了他身体未被军用外骨骼装置覆盖的那些地方。
正常来说,这种层次的影响可能更贴近“吹面不寒杨柳风”的状态,不会让龙悦红出现什么过激的反应,但此时此刻,龙悦红的皮肤敏感到诡异。
他顿时有了被无数人挠痒的错觉,身体扭来扭去,表情又哭又笑。
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龙悦红再也无力操纵军用外骨骼装置。
白晨察觉到了龙悦红的异常,却不明白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一时之间,她脑海里闪过了多个念头,希望能帮助龙悦红摆脱当前的困境。
最终,她决定尝试疼痛刺激。
这本身能让人从睡眠和幻觉中苏醒过来,但现在对不对症,白晨就不知道了。
另外一边,蒋白棉也听见了商见曜的咳嗽,用眼角余光瞄到了龙悦红似哭似笑的扭动。
“那个‘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把干涉物质玩出了花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即使他不再有别的办法,仅仅是现在这样,也能让我们无从逃避……别的不说,一次次‘强制入眠’的影响下,我们未必每次都能那么及时醒来,稍微慢上那么几秒,就会成为远处袭击者的靶子,而我们又不是机械僧侣,没法用身体硬扛子弹、榴弹和火箭弹……
“可恶,周围都是生物电信号,根本无从分辨他在哪里,商见曜的人类意识感应情况肯定也这样……这不像对付远处的那些袭击者,可以通过弹道推算、超强视力和军用外骨骼装置辅助来锁定……
“找不到那个‘心灵走廊’层次的觉醒者,我们想反击都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入绝境……”这短暂的空隙里,蒋白棉思绪纷呈。
她只能下达最不愿意下达的那个命令:
“以小队的形式散开!”
这样一来,至少不会被人一锅端掉。
两害相权取其轻!
与“旧调小组”直线距离不到百米的某栋公寓三楼,勉强可以看见“旧调小组”所在那片区域的一个房间内,有名男子正立在窗口,单手插兜,悠然望着蒋白棉等人。
他留着半长不短的金棕色头发,蓝色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和英气十足的眉毛都在说明他曾经有过卓越的美貌。
可现在,他已经中年发福,脸庞横肉蹿起,嘴旁是不修边幅般的一圈胡须。
“不愧是能从‘最初城’监管下窃取到通行口令的队伍,竟然逼得我进入一百米这个危险范围……”这男子穿着旧世界那种黑色正装,里面是松开了第一颗扣子的白色衬衣。
赞美归赞美,这位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