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六十九年,阜阳王于江南一带兵变,通敌叛国,引燕国军队大攻安国江南一带,一路向北,连夺十三城。
天子震怒。
当时已位及权臣的青年宰相亓珩谏言江其为骠骑将军,余世桢为卫将军前往淮河一带平叛。
靖元七十年春,乱兵息。安国军队一路向南夺回所失城池,攻数燕国附属小国,然后卫将军余世桢亲率三万大军两天夺下燕国天险所在地冀州。后安国军队一路以破竹之势攻伐燕国。
卫将军在最后的赤河之战中受伏,魂断他乡。
靖元七十一年,燕国国君请降。
安国追封卫将军余世桢为广威将军,以最高礼仪迎其棺椁。
安国幽州城。
将军府透着一股低压。府里弥漫着哀伤的悲悯之气。
"小姐,已经辰时了,将军棺椁于亥时便要到了。”泪雨低头轻声禀道。
一身素白纱裙的女子眸光自窗外回过神来,无悲无喜,该难过的已经难过过了。活着的人不能因为死去的人便放下念头不活了,日子还得照过,身为整个府邸的大小姐,轮不到她难过
只是这世间的变数太多太多了,母亲自生幼弟幼妹时难产而亡,余清以为就够悲哀了。这个世道,于女人来说,生孩子不亚于鬼门关走一遭,生死不由人。
想改变些什么,哪怕她后来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却发现不过尔尔,她什么都做不了。
父亲教她们三人习武识文,她亦从不把自己当作贵家小姐,勤奋刻苦,于文武皆有所成就。本想着和画本子里似的待以后弟弟妹妹长大一些,能代自己于父亲跟前尽孝,自己能出去走走,看看书中的江湖,看看世间的平凡。
人算不如天算,父亲的故去太过令人难以接受,连她也不禁迷茫了起来。
唉!一声浅浅叹息销匿在窗外的天地间。
清丽绝俗的脸此时更添几分憔悴。长袖翩然,拂去了心底的几分杂乱。
从容的迈着步子跨过门楣,泪雨紧走几步跟上。
将军府外,一众人已候着了,整个幽州的达官显贵自没缺少一人。京中来使伫立在那儿。余清也深知,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的幽州将军府,不过一幅空架子,无人支撑,塌败不过顷刻。
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是打着心底的算盘。纵使如此,自己仍是不得不虚与委蛇,自降身份给众多显贵奉承行礼。
幽州四大世家之一李家大公子李朝书与余清有过交集,见其未向京中来使亓丞相行礼,恍然大悟。
“余小姐,这位是亓丞相。”朗润的声音提醒道。
余清这才注意那月白锦衣的男子,未看清脸便慌忙行礼。
“是小女子不周,见过丞相大人!”余清额角微微冒了汗,心底有些许慌乱。
男子没待她弯下腰来,便用骨扇制住了她,拖住臂弯示意她起来。
余清不禁松了口气,后反应过来,朝李朝书点了点头以示感激。
抬起头时,纵对容貌无任何看重的她,也不禁愣了一瞬。以前市井传言也不是不可信啊,谪仙倒也的确如此。
不过只一瞬间,此人纵容貌不凡,但如此年轻无一背景,短短几年便高居丞相之位,手段与心智绝非常人可企及。
纵观历朝历代,哪朝宰辅不是年过五六旬的德高望重之辈,能在鱼龙混杂、风起云涌的朝堂之上混的风生水起,余清可不相信他如他的样貌一般如此清廉。
亓珩收了骨扇,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扇柄,声音自带冷凝:"本相受命前来,总两件事,其一便是交接广威将军棺椁。其二便是奉皇上口谕,诰封将军府大小姐余清为幽州郡郡主。圣旨随后即到。”
语罢,周围列众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余清心底微微一震,她知朝廷会对将军府众人有所补偿,只是没想到会册封一女子为郡主。
惊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