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见到夜徇时,他哪还是从前意气风发的夜梁皇子。
夜梁皇驾崩对他打击颇大,因为他被放逐以后,夜梁皇的旨意,命他不得回京。
所以他父皇驾崩到入陵寝,他始终都未能回去送最后一程。
夜徇还没从丧父之痛中回过神来,紧接着登基的新皇又要将他赶尽杀绝。
所以他显得沧桑又狼狈。
夜徇看了看苏羡道:“几年不见,倒越发有一国之君的样子了。”
苏羡道:“几年不见,你也越混越回去了。”
夜徇苦笑道:“我跟你不同,你爹就生了你一个儿子,我爹生了一堆儿子。”
苏羡没跟他拐弯抹角,道:“你想借兵?”
夜徇道:“眼下
但凡要是还有别的办法,我也不至于找你。”
苏羡点点头,道:“好说,我不仅能帮你自保,还能帮你杀回去,把该拿的拿回来。”
夜徇沉默片刻,他并不想在夜梁境内燃起战火,道:“本也不是我的,我杀回去也只不过是个逆贼。”
苏羡道:“胜者为王败者寇,历史都是交由胜者来写。”
夜徇道:“我只要能保我家小平安。”
苏羡看着他,道:“我借势给你,只图你个家小平安?”
夜徇道:“你想要什么条件?”
苏羡道:“自是送你到家。”
夜徇道:“然后呢?”
苏羡目色平和,说出的话对夜徇而言却是惊涛骇浪:“往后这片版图上就
只有一个臣属国。”
明知道他图谋甚大,夜徇还是吸了口气,看向苏羡的眼神不禁有些愠恼,道:“你不仅要我当个乱臣贼子,还要我当个卖国贼?苏羡,你未免胃口也太大了。”
苏羡道:“那不然呢,我又不是菩萨,救你不图回报的。眼下夜梁内乱,我若什么都不图,也不像话。
“以前大楚内政不稳的时候,夜梁不也把你送去了大楚图谋大计?只不过失败了而已。”
夜徇:“……”
这话要是让死去的夜梁皇听见了,恐怕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夜徇冷色道:“我要是不答应你呢?”
苏羡饮了口茶,慢条斯理道:“我又没逼你。交易本就讲求双方自愿,你不
愿的事情我也没法强求。”
最终这事没谈妥,夜徇还是有些气性,拂袖而去,道:“本以为看在往日多少有点交情的份上你会帮我一帮,呵,现在看来,你跟你爹一样,都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他心如明镜,这事早在几年前苏羡就提点过他。
只是那时他不能接受,而今亦不能接受。
他做不了乱臣贼子,也当不来卖国贼。
夜徇没接受苏羡的条件,大楚这边也真的纹丝不动。
夜梁新皇原本还有些忌惮大楚会出手干涉,结果大楚压根袖手旁观,那新皇也就放心了。
本来夜徇与大楚有些渊源,但说到底他当年也只是想横插在大楚女君和皇夫中间,对于如今的楚君而
言,可不是什么好角色。
后来他虽娶了个什么和亲公主,可夜梁新皇清楚得很,那和亲公主原来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医官,只是夜徇看上了她,前楚君才顺水推舟成全了两人。
和亲公主根本没什么分量。
后来夜梁新皇挟住了茯苓母子,要迫使夜徇自行了断。
茯苓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受挟,使出浑身解数,药倒了关押他们母子的别院里的人,试图出逃。
然而失败了。
夜梁新皇一面以他们的性命要挟夜徇,可另一面他又岂会放任夜徇的子嗣存活于世,他必定是要斩草除根的。
所以新皇在收到消息以后,就命人一把火将别院烧了,将他们母子全都烧死在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