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臣各自门下都有一条深入大楚内政的根,官场数十年浸淫,又有几个手上是真正干净的。
这要彻底追究起来,只怕要倒一大片。
只不过这样一来,大家都顾着把自己洗干净,谁还顾得上弹劾苏折。
新任用的官员一一各司其职,苏相的地位已然稳如泰山。
大楚百姓皆盛传,帝师为相,清理朝政、惩治贪官污吏,使得朝野内外一片清明。
一时间,苏相之清名,盖满京华。文人儒士,无不憧憬向往,能投入其门下。
转眼中秋已至。
宫里既没有宫宴,也没有准备赏月的娱乐。是沈娴特地不让准备,新近正是忙碌时候,谁有闲情来赏月。
苏折除了早朝和政务进宫以外,其余时候都在他的官署内忙碌。沈娴只命人往他桌案上常备参茶。
沈娴记得她与苏折说过,今年中秋的时候,是要一起去阳春河吃同心面的。
可苏折有繁忙的政务要处理,她亦有许多的奏折要看。沈娴听说苏折每日在官署留到天黑方才回。
等到天黑之际,沈娴才回过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与玉砚道:“我这个时候若是出宫,还来得及吗?”
玉砚不明所以:“来得及什么?”
沈娴淡淡道:“算了。有这空闲,还不如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近来苏羡也不再想要出宫去,他在太和宫很乖,大抵是知道自己爹娘都很忙。
后来外面的宫人来报:“皇上,丞相大人来了,有要事与皇上相商。”
沈娴愣了愣,道:“传。”
玉砚很有眼识地正要和宫人一同退下,沈娴若有所思道:“玉砚,可否去备点夜宵?”
玉砚问:“皇上可有想吃的?”
宫人引着苏折进御书房时,玉砚正领命下去。书房内灯火明亮,他抬步进来,官袍整洁斐然,清淡的脸上浮现着微微倦意,身上仿佛少了烟火气。
沈娴看得心疼。
苏折刚要见礼,沈娴就先出声道:“不必多礼。”
苏折道:“谢皇上。”
“坐。”
片刻功夫,苏折已席坐在案前。沈娴将桌上温热的参茶递给他,他淡笑道:“这是替皇上准备的。”
沈娴道:“那我喝半杯,你喝半杯,好吗?”
在人前是君臣,苏折奉君守礼、毫无差错,在人后他单独面对沈娴时,还是无法克己。
遂苏折柔下嗓音,应道:“好。”
沈娴
喝了半杯参茶,再看着苏折喝了剩下的半杯。她轻声道:“白日里在官署待了一整天,不好好休息,晚上还要忙政务么?许多事都不必你亲力亲为,你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苏折温润洁白的手指拿着茶杯轻轻放在桌面上,道:“前阵子确实有些忙,这两天好些了。只是在官署留习惯了,没有早回家而已。”
沈娴道:“听说你来,有要事相商?”
苏折抬眼看着她,温温浅浅地道:“来陪你过中秋,不知算不算要事。”
沈娴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她移身到苏折面前,迟疑了一会儿,方才伸手抚上他的衣襟,她笑着笑着有些发酸,道:“这身官袍,你穿起来极是好看。”
每每她都只能在上面看着。
苏折轻声细语道:“不是每日都穿给你看,还没看厌烦?”
沈娴缓缓靠过去,头倚在苏折的肩上,一点点伸手把他抱住,道:“怎看得厌烦,我总是看得见,你却也离得远。”
他不再是以前的苏折,他现在是权相。尽管有许许多多次的相见,却仅限于君臣。她连像眼下这样抱着他,都是奢侈。
他的气息,他身上的幽幽
沉香,只有这般靠近的时候,才能闻得到。
苏折收紧手臂,揽了她的身子,将她狠狠揉进怀中。气息散落在她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