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一进去便远远望见云清在耐心教导，他周围围了一群的官家子弟。
那些人看起来像是都进行了一轮练习，他们满脸几乎都写着……“心甘情愿”，以至于脸上的妆容都花了些许。
在他们这个年龄，有关于射艺的学习早已淡忘了，如今再次拾起，除却天赋异禀，大多是重新开始，异常艰难。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非晚惊讶地发觉，在这群人之中，有些人是真正地去对待这门课。
非晚沉思，或许这些人在以后的地方能够派上用场。
非晚派去协助云清的人在远处守着，这个距离，她也正好望见了非晚。
女官正要行礼，非晚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暂时不要让他们知晓。
女官看懂了非晚的意思，她朝非晚走了过来，紧接着询问：“陛下前来是要吩咐奴婢什么事？”
非晚开门见山道出目的。
“你方才可曾见过祁王？”
女官轻轻皱眉，很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曾，祁王殿下从来没有来到这里。”
非晚朝那边看过去，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结论来，女官却以为非晚今日是来视察成效，女官话语一转夸赞道。
“陛下，云公子做得很好，今日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进行。”
她这正说着，云清便看到了他们。
非晚看到他这里脱不开身，同样以另一种方式默许他不用特地来行礼。
其他人也一并看见了非晚，人群蠢蠢欲动，更有些人连忙整理妆发，如果不是碍于云清在此，怕不是要上前表现了。
非晚又想起了那一天选秀时所见到的这些男子的姿态……
大多数弱柳扶风，声音极度温柔，温柔到能够腻死人的程度。
好在云清也意识到现在不合时宜，他轻轻皱了一下眉，继而轻咳了一声，寻了个由头将众人召到另一边去了。
这下没人来扰非晚清静，非晚松了一口气。
正思索着凤祈璃究竟会去哪里，女官却不知从何时让人取了几把弓箭上来，她派人呈上来。
“早闻陛下射艺超群，百步穿杨，既然到了靶场，陛下不如一试？”
当初能够成为皇帝的候选人，原主这些自然都不差。
而对于非晚来说，这些更是不在话下。
只是眼下凤祈璃的行踪……
没等她拒绝，顾若昭却轻笑一声：
“不知今日臣能否有幸目睹陛下的英姿？”
这赞美的词落入她耳中，非晚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他好像有些反常，但是又像是故意漏出这些破绽。
非晚多看了他一眼，心下有了猜测，然而面上不显，她拿起弓箭，手指细微地在其间摩挲了一下，反而将话题抛回给他。
“一人射箭没有意思，倘若爱卿愿与孤比试才更有意思。”
应还是不应……？
“臣不善射艺。”
这是拒绝了？
非晚没料到的是还有第三个选择。
“陛下可愿意教臣？”
诶……？
顾若昭垂下眼睫，察觉到她的目光，那如墨的眼眸平静地与她对上。
神情不似作假……
如若他不想那么应当以此为由拒绝，但是他并未回绝。
难道顾若昭真的不会？
非晚回忆了一下，顾若昭在仕途上从未栽过跟头，才华无人可比，却不曾表现过武艺，因武艺出名的倒是他那个胞弟。
顾家一文一武，倒是有趣。
“当然可以。”
非晚想知道，顾若昭面对他不擅长的，可还是如此淡定？
顾若昭接过弓箭，他修长的手指掠过弓弦，进而专注起来，对准靶心。
那一副认真的模样，非晚都快以为……
他是会的。
直到那一箭始终未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