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你来了吗？”
非晚还没有踏入云清的房间，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阳光从窗棂透过来，撒在坐在床榻上的美人身上。
从凤鸣国的审美来看，云清是极为标致的美人。云清的美是带着些许柔弱，但是容貌无可挑剔，性格温柔。性转版的贤良淑德，再加上家世，从某种意义上看，与大家闺秀并无何区别。
这是非晚真正第一次接触到云清时对他的印象。
“是孤。”
云清落水后身体尚且处于虚弱状态，他掖着被子，倚在床头，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但他在看到非晚的那一刹，眼眸间瞬间被温柔所充斥。
云清即使身子勉强，还是掀起被子就要下床行礼，非晚见状赶紧按住他被角。
他为了不让非晚担心依旧忍耐着勾起一个笑：“我就知道陛下会来看我。”
就这样一个人，
一直到最后都在相信他的陛下会对他好。
殊不知她对他全然都是利用……
非晚心中微动，带着真切之意：
“你身子如今感觉如何？如今可有什么不适？”
这个词仿佛触及到了他不妙的回忆，云清重重地咳嗽了几声，他低下头。
“陛下……云清如今名誉受损，本来不值得您过来看我。”
他咬着唇，声音仿佛在颤抖，
“但是陛下您如今能不顾世人眼光来见我一面，我已经很高兴了，我已不再奢望太多。”
他的眼里仿佛失去了初见时的光，不存半分希望。
尚未成亲便与陌生男子一同落入水中，在云清的观念中，这便是失了名声，会被人看轻，除非嫁与凤祈璃以外，没有任何解决方法。
他自怨自艾，将所有的一切的过错归结于自身。
如果不阻止的话，非晚只觉得……云清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为什么即使性别对换了，这种不平等同样存在呢？
在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做什么都是错的，一旦出事，就将所有的一切推到女子身上。
而在这里……只不过是将性别换了罢了。
这件事另有隐情，但是她问云清，云清却始终不肯说缘由，只是一味将过错揽于自身，似乎是在担心说出去会对非晚造成影响。
非晚不能操之过急，她有其他的办法能够查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云清。”
非晚郑重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你可会君子六艺？”
君子六艺，含礼、乐、射、御、书、数。在凤鸣国中本该是女子掌握，但男子也会一并学习，只是女子学的更为精进罢了。
但更多的观念认为，男子学习这些只是为了迎合女性，为了增加自身的价值，往后能觅得一个好妻主。
云清既然是官宦子弟，自小应当会进行学习。
他不明白非晚的用意，迟疑地点了点头。
非晚继续道：
“那应当是学得极佳，孤曾听闻过云家公子才华横溢，在骑射方面，曾经不失于女子风范。”
云清眸子黯淡了一下。
“那是以前的事了。”
当初的他，遵循母亲的教诲，只是浅显地学习了一番，终究没能继续学下去。
当时的他，也曾羡慕过女子。
可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服从于命运的安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