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冷然观望的许瑾年心中滑过一丝冷芒。
皇帝好生圆滑,给了夏侯徽独特的温情,却又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夏侯徽暗淡垂眸,却依旧温声道:“谢父皇。”
他温润如玉,没有苦苦哀求,依言坐在皇帝身前侧位,成为朝堂除天子之外坐着的第二人。
众臣:......
这皇长子出牌完全看不清套路。
众人转念又想:皇长子远离世俗朝堂这么多年,想必未知朝堂深浅。
深谙官场的人,心中皆知,皇帝不过是给皇长子一个面子而已。
果然,皇长子才落座,皇帝一脸肃穆,沉声问道:
“西努国伤我长子如此,朕深感痛心,诸位爱卿,如何看待皇长子的提议?”
刘丞相抱笏板朗声道:
“微臣认为皇长子所言极是,皇长子乃皇上嫡长子,欺负皇长子,就是轻视皇上,就是藐视我夏启国的尊严!臣提议率兵攻打西努国,为皇长子讨回公道!”
“微臣认为不可,两国交战数年,若再争执不休,只怕会象许将军一样兵败如山倒,堪堪丢了我国颜面!”礼部左侍郎袁弘连忙上前阻拦。
御史中丞罗典看了看皇帝的脸色,上前一步道:“臣附议!”
如若皇帝有心想攻打西努国,又怎么会让许家父子兵困瓦牛山如此之久,这几年许家功高盖主,皇帝分明是想舍弃许家军,再分兵权于各部。
内务府倪坤眼睛滴溜溜一转,眼眸偷偷地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一眼夏侯音。
今日里皇帝对太子的态度,摆明了皇帝不想动太子的地位,那么康皇后的皇后之位,依旧固若金汤。
皇帝下令废除许瑾年与太子党赐婚,这立场就已经摆得很清楚了,皇家想与许家拉远关系。
说起许德锡父子,英勇骁战,但为人处事就过于刚硬,先是进谏制止皇帝不要大兴土木建设寺庙,而后又是进谏减免赋税,几次都触碰皇帝逆鳞。
太平盛世,皇帝要的是臣子,不是管着束着他的忠臣。
倪坤思索片刻,跟着上前:“臣附议!”
他原本就是太子党,这么一出头,太子党其他官员纷纷上前附议。
夏侯音皱了皱眉头,偷眼看了一眼许瑾年,见她眉头紧皱,想必对眼前情景万分失望。
他这几日整日里关在府邸,没来得及与太子党的人私自联络,而此刻,更不能让皇帝警觉这些官员早已归到他太子门下了。
自从知晓许瑾年的本事,又加上江肇泰失势,他愈发坚定了要让许家成为他的后盾。
况且眼下献王的威胁比起许德锡,更为棘手。
但他哪里不知道父皇不喜欢许将军,如果此时求战,只怕会引发父皇不高兴。
夏侯音又瞟了瞟夏侯徽,忽然心中一动,他上前一步,义愤填膺地说道:
“儿臣恳求父皇下旨出兵征伐西努国,西努国伤皇兄如此,儿臣痛恶疾首,往父皇成全儿臣对皇兄的一片赤城之心。”
倪坤愕然。
太子这是......?
“微臣非常认同太子,此举妙哉!”
谷王眸光深切地看了夏侯音一眼,紧接着夏侯音的话说道,
“皇家尊严代表着夏启国的尊严,微臣感念太子顾念亲情,微臣主战,为皇长子讨回公道!”
众臣被太子的反常举动迷惑着,心底里揣测太子不过是以退求进,没想到德高望重的谷王也有主战的请求,这一下,众臣倒有些摸不透了。
望着这表面沉静,内心波涛汹涌的众臣,再看了一眼温文尔雅的谷王,夏侯焱眼底浮起来一抹兴味。
皇叔真的是一个老狐狸,本来就要主战的,这会儿借着太子的名头来,即使皇帝不高兴,前面还有皇长子、太子顶着呢!
只是,皇长子甘愿来做这出头鸟,他倒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