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上前沉声道:
“皇上,自古江山多是败在奸臣贼子之手,虽不说江大人有叛逆之心,但证据确凿,万不可漏掉一个可疑之人啊!”
“此事虽有蹊跷,但牵涉江大人,微臣认为要好好彻查一番。”傅元吉这话说得很圆滑。
夏侯音想为江肇泰辩解几句,但他张了张嘴,没有作声,眼下他状况微妙,不能再给自己添上任何嫌疑。
皇帝面色沉冷得吓人,眼底略过一丝踌躇,道:
“江绍敏暂押刑部看守,都察院和大理寺各施其职,于十日之内结案!江肇泰,身为国公之一,对其子管束不当,兹反叛事大,暂收押监禁,责令珵国公府不得出城门,配合调查。”
众臣皆是唏嘘不已,皇帝虽然愤怒,但尚未痛下杀手。
江肇泰身居高位二十余载,何其的尊贵荣耀,如今连江肇泰都要收押,要翻案,只怕比登天还难。
但收押监禁比刑部的待遇要好太多,还能得一口吃食,总比株连九族要好太多。
众人惶恐不安,暗自庆幸没有被西努人找上。
江肇泰一听皇帝的旨意,顿时浑身都软了下去,良久才痛哭失声道:“微臣叩谢遵旨!”
他本是武将,但遭此横劫,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临走之前,他目光殷切地看向皇帝:
“皇上,请一定要为微臣查明冤屈啊!微臣陪您南征北战,断不能做那奸臣贼子啊——”
被带走良久,江肇泰的哀声不绝。
皇帝神情微顿。
要说陪他南征北战的第一人,要数许德盛大将军了。
不知他此时被困瓦牛山,极寒交迫,心中又有何感想。
他回过神来,对着一直未作声的许瑾年沉吟道:
“瑾年,这次你临危不惧,不但逃离了西努国的绑架,还帮朕找到了奸细,你说,你要朕如何赏你?”
一个“赏”字瞬间让朝堂紧张凝重的气氛转缓,众人又想起来先前的赐婚事宜。
许瑾年垂眸思考了片刻,她不会天真到认为皇帝真的会答应她派兵去救她的父兄。
以皇帝的多疑性格,尚若她主动提出,反而会让他对她找出奸细的事情有所怀疑。
眼下里她只能制造动乱,要乱到这个皇帝陷入孤立无援,主动想起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刻,她的祖父,她的父亲,是怎么救他于水火之中的。
既然一个江绍敏不堪大用,引不起重视,那么还有一个人,就一定会给江家致命一击。
那人就是隐姓埋名的江靳铖,江家三子江靳铖是江肇泰秘密放在夏侯雍大军的一枚暗棋。
江家之所以能够在皇朝斗争中屹立不倒,精明就在于,他把两个最没出息的儿子带在身边,让多疑的皇帝对江家的实力无所顾忌。
但人人不知江肇泰把另外三个儿子精心培养,隐姓埋名,分别安插在不同的权贵身边。
大抵是当初太宗手下谋生,哪个皇子即位,他们江家都不能押错宝。
江肇泰跟在夏侯佑旁边,成为一员开国元老。
倘若当时太宗把皇位传给的是另一宠妃的儿子献王夏侯雍,那江肇泰就会叛变去配合江靳铖,江家依旧就会成为夏侯雍手下劳苦功高的功臣。
上一世,无疑,夏侯雍叛乱没有成功,很大的原因是隐匿在他身边的得力干将江靳铖出卖了他,并且在阵前斩杀了夏侯雍。
江靳铖临危不惧,成为了文帝手下救国家危难于水火之中的得力干将,永荫子孙后代。
外界认为江家五位儿子皆不堪大用。
老大、老二只懂风月场合争风吃醋,老三、老四、老五更是籍籍无名,甚少听说。
大多数臣子觉得江肇泰经此一劫,绝无翻身的可能。
但许瑾年知道,江肇泰还埋了三个炸弹,在不同的权贵身边。
她知道夏侯雍身边有江靳铖,至于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