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张家给了不少钱,我们干脆退了之前租的旅店,在县城边上租了一个小院子,暂时落脚。
院子不算大,但是左边是县城的老饲料厂,现在倒闭了,厂房空着,只有个打更老头照看院子;右边是县里以前的老供销社,也是控制了许久,窗户上的玻璃都残破了,只有麻雀成群结队地在院里扑棱。
实在是清幽极了。
高老道一眼就相中了这里,说是闹中取静,说了一堆溢美之词,从房东太太手里接过钥匙,点了两张钞票塞了过去。
照我说,这买卖真是划算极了,要不是我们愿意租,这种地界的房子八百年也未必租得出去。
院子里就一排后座房,分了东西屋,房东太太倒是收拾得很干净利索,院子里也漫地铺了红砖,进门一条直道,两侧开了苗圃,种了些花木和蔬果,倒是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们屋里屋外转悠了一圈,胖丫就列了单子,喊上贾山,俩人上街去采买东西了。
我则用脱下来的衣服兜着血葫芦一样的九尾猫,在东屋炕上找了个角落,把它安顿在那里。
高老道见我小心翼翼的劲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坐在炕沿上唠唠叨叨地道:“你小子也是不知道对谁好了,我这么个大活人在这一身埋了吧汰地你不伺候着,倒对那小猫崽子这么上心,那小猫崽子差点要了你们的命你们知道不?”
我叹一口气,无奈地横了他一眼,“您老都唠叨一路了,累不累?胖丫可没回来呢哈,这屋里没茶水给您解渴,您就不能少说两句?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那小猫崽子都死了,你还捞回来干啥?难道还能救活?还没有啥灵物能在道爷我的天雷底下逃出一命呢,更何况这小猫崽子的尾巴都被我劈断了一根,尾巴是它一身修为的根本哩,根本都断了,还活啥嘛活!”高老道扯着脖子嚷嚷。
倒也确实不怕人听见,这三个大院就隔壁有个老头,据说还耳聋眼花地,就算这老道嚷嚷出天去也不会扰民。
我摆摆手,坐在炕上道:“您老至于的么,这猫本事那么大,都没说一招给你弄半死喽,好家伙,您倒是厉害了,连天雷都引下来了。我跟您说嘿,我没被这猫弄死,我倒是差点被你这雷给劈死喽,震得我现在还耳鸣呢,您说它好歹是个一庙之主,曾经也是护卫一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劈掉它一根尾巴,它得修炼多少年才长出来吧?您倒好,还打算把它扔路边上自生自灭,那您就是让它死您知道嘛?”
高老道张张嘴,硬是梗着脖子半晌说不出来话。
最后冷哼一声,指着九尾猫道:“咋地,我就不信你还能救活咋地!”
我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朝他一伸,道:“您看哈,它虽然助纣为虐帮老叫花子祸害人,还不知轻重地把你打伤了,让你那些师侄们有了可乘之机,差点就把你的宝贝们给诓走了,但是毕竟事出有因,它也没犯啥大错,而且你劈断它一根尾巴也算是替天惩罚过了,它命不该绝,您要不然慷慨一下,救它一命?”
“啥意思?”高老道一愣,旋即眼珠子瞪得溜圆,“小兔崽子,你又打我那宝贝的主意!”
我笑嘻嘻地朝他掂了掂手,“您那宝贝举世无双,活死人肉白骨,不拿来救人一命造七级浮屠难道留着打弹珠么?您看哈,我记得您还有三颗宝贝疙瘩,拿出一颗来救九尾猫,您还有两颗,正好一公一母留着做种哩。”
“放你娘的屁,万一剩下的俩是俩公的或者俩母的咋整!”高老道扯着脖子脸气得通红。
我两手一摊,叹气道:“那你那三颗也很有可能都是公的或者都是母的啊,这玩意总要顺应天命嘛,那我可先说好哈,救你的那颗番天蜈蚣卵可是它帮我们拿到的,人家救你一命,你把人家劈得差点咽气,传出去得是啥名声啊,难道不该还人家一颗卵么?”
高老道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到底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