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然在咱家住一晚上吧,你婶子烧了炕,暖和,被褥啥的也是现成儿的。”
“不成不成,我爹病着,他自己在家,我还有点不放心。”
“那不然我套车送送小师傅吧。”
“拉倒吧,怪麻烦的,这老母'猪刚下了崽子,得整夜看着,不然翻身啥的容易压着猪羔子,可半点不能离开人。给我拿把伞就行,溜溜达达的也就回去了。”
我跟他要了把伞,收拾好出诊用的木头箱子,跟他说好改日来给他送伞,就出门往家走。
张丙志打着手电筒,硬是送了我几百米,看着我出了村,上了大田的土道,才一步三回头地赶回去照顾老母'猪。
我自己打着伞,胳肢窝里夹着手电筒,踩着满地泥泞,深一脚浅一脚地埋头往家走,牛毛细雨在雨伞上沙沙作响,显得周围的黑夜静得吓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好像看见前头土路当中立着个什么东西。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谁放在路中间的石头,正要上去踢开,可走了几步,隔着濛濛的雨水眯眼看去,才发现那东西竟然有一双绿莹莹的眼,被手电筒的光一晃,活似小人书上画的宝石珠子。
竟是一只皮毛油亮,体型肥硕,像人似地蹲踞在路中央的黄皮子。
这可给我吓了一跳。
老话儿说动物拦路必有缘由,这黄皮子下雨天挡在路中间,一双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我,说没事儿谁能信?
大半夜的,阴雨绵绵,我和这只黄皮子大眼瞪小眼,竟然就这么僵持在了荒无人烟的大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