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旁,魏贤始终未曾言语,如毒蛇般的老眼紧紧盯着船下。
……
文墨坊上,百余位读书人盘坐在原地,面朝八位圣人雕像,四周不时有水墨烟气漂流涌动,只要以笔蘸之,就可在身前虚空提笔作诗。
许知秋与姜越鲤临近而坐。
皆是对这文墨坊感到好奇。
姜越鲤探出手指在流动的水墨烟气中戳了戳,手指前端立即像是染了墨一样变成黑色,而后她用蘸了墨汁的指尖在身前虚空作画,画出一个墨色小乌龟。
“咕噜、咕噜——”
没曾料想到的是,小乌龟刚刚画完就像是活了一般,扭动着四肢在白玉盘上空遨游,不时还会发出在水下冒泡的响动。
如此这般立即就引来无数看客的视线。
只听天街两侧爆发出难以歇止的笑声。
本是在文墨坊上酝酿诗词的众位读书人也不由得被动静吸引,目光皆是望了过来,在看到那只小乌龟后脸上的神情极为精彩,想笑却怕在这种场合显得轻浮,不笑又是忍不住
。,憋得极为难受。
书院里院的学子都聚拢在文墨坊的西北角,鹤青昭与孙允也在其中,两人身为里院第二、第三的大才,自是要在这上元节为书院争彩,可现在顺着动静望去瞬间就愣住了,那姑娘身旁坐着的人,不正是前些日子在聚会上大显身手的许鸾吗?
鹤青昭大吃一惊,方才生出的灵感顿时就被震碎。
孙允也同样好不到哪去。
若不是相隔甚远,两人定要跑过去问个清楚。
在场众人,也就唯有当事人最为淡定,姜越鲤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用水墨画完乌龟后,又接连画出兔子、飞剑、宫殿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说起来她的画技很差,有许多都看不明白是何物种,最后甚至还写了几篇残卷经文。
她这般胡闹可是令自己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就连黑山书院的院长罗鉴尘也不禁大感头疼,“这是哪里跑出来的姑娘,怎的如此不知礼数,竟然敢在文墨坊内胡闹,真是胆子不小。”
陈楚仁却是忍不住笑道:“鉴陈兄,我倒是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不错的很呀,要是能将其收入书院,说不准将来又是一位大才,就是……咦,已经有人做出诗来了,看样子不是你们书院的学子。”
罗鉴尘观察着文墨坊内的所有动静。
就在刚刚,在所有人都被姜越鲤的胡闹所吸引时,有位面相文弱的年轻书生独自提笔作诗。
诗文在文墨坊的作用下,工整严谨地排列在书生身前。
当这首诗文完成的瞬间,那白瓷玉般的八座圣人雕像中的最东边,属于苏词亚圣的雕像开始有金光环绕,与此同时,那由水墨写下的诗文开始迸发金光,闪耀夺目。
这正是引动圣言的第一境:金光乍现。
此等异象出现,罗鉴尘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虽说对方不是书院学子,但上元佳节的第一首诗作就能引动圣言异象,这是个不错的好兆头。
他手掌一挥。
金光浮动的诗文升入文墨坊上空,为众人展示。
“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
“三百内人连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
随着诗文升空,文墨上方竟开始有光景浮现,只见乾京城的街道映在虚空,无数人影来回走动,街上亮起盏盏花灯,数不清的女子开始尽情地欢跳袖舞,乐声直冲云霄。
如此光景一直持续半盏茶的时间才湮灭消散。
甚是神奇。
而这就是文墨坊才具有的大神通,推演诗景,映照夜空。
罗鉴尘看完诗景后,站在龙船边沿对着书生隔空问道:“作诗者,从何处而来?”
文弱书生起身行礼,恭敬道:“晚辈清河人,张祜。”
罗鉴尘又道:“诗词引动圣言异象,张祜,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