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莱州赌坊是最大、也是最闻名于世的一间,但临宁县的赌坊可不止他们一家。
闲客楼就是其中之一,和莱州赌坊比起来,这里的面积小的可怜,设施也毫不精美华丽,一共两层半的小阁楼里赌客稀稀拉拉,一共三个负责招呼客人的小二也都东倒西歪地把着大堂内的一条长凳坐着。
“沈哥。”一个稍有些健壮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遮住了前堂的亮光,小厮们连忙凑上来招呼着:“掌柜的说请您移步到楼上。”
莱州赌坊的大监赌沈放还是耷拉着眼皮,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面对小厮们热情的伺候,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然后便带着身后的两个人在赌馆伙计的接引下往楼上走。
这两个人都是青年男性,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一个是高挑挺拔,相貌平平,但观其姿态仍可见不凡之色,另一位身高较矮一些,特征是一头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单论长相还算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厮脸上一直挂着谜一般的笑容,显得十分猥琐。
这奇怪的三人组,是由沈放、关凌霄与贺难组成的,而他们三个人到这来的目的,是来见一个人。
虽然这闲客楼的规模并不算大,但却意外的隐秘,二楼算上阁楼共有七间房,每一间房门都上着锁,打走廊经过几乎听不见里面的声音,除非扯着脖子喊才行。
一行人走到道路尽头的阁楼上,沈放一把推开了门,在看清了屋头里坐着的人之后,一屁股便坐在一张椅子上,然后朝该人歪嘴笑了一下:“老王……咱们认识也不少年了,要不是贺难……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朝廷的人。”
被沈放叫做老王的人是这家闲客楼的掌柜,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看上去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胖子,沈放在输给上一任大监赌之前便已经在临宁一带小有名气,也是那个时候就和这位老王结识,一晃也有十年多了。
没想到老王的表情却很古怪,也说不上是尴尬还是窘迫,憋了半天才回了一句:“小沈你有所不知,我也是后来才被收编的……”
“具体什么情况,还是等我上面那位大人来了再说吧!”
老王的话一说完,沈放这才注意到,这间阁楼的中桌上放着五副茶具,其中放在老王面前的那副已经用过,却只有四把椅子。
“看来找我的人……不是王兄,而是另有其人咯?”贺难自来熟地搭话道,受师兄南应之的指点之后,贺难学会了如何与朝廷的情报据点接头,比如这些据点的牌匾上的题字统一并不对称,而是偏向右侧,而且还会在匾下或门柱上挂些物件儿作为标识,就拿这“闲客楼”来举例,挂的就是一簇小铜山坠饰,证明这是山河府的直系下属,但级别不高,而南应之所坐镇的涌金阁则是左右各挂三面黄旗,表明这是一郡当中级别最高的卫所,受“刑部、山河府、天边卫”这三法司直接遥控。
贺难在初到临宁县的时候便积极地寻找能接上头的地方,这县城地界不大,后来果不其然被他找到,当时他也只是抱着“找个靠山好办事”的心态,老王也给贺难间接介绍了沈放,不然贺难也不会偏偏就和沈放这位大监赌搭上线。
本来呢,其实老王也只要安安心心地当好他的潜伏人员、定期向自己的上级汇报就行了,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一直没向人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包括跟他关系非常不错的沈放。但或许是贺难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平静,亦或是如果贺难没来,可能就无人能察觉到在此地酝酿的阴谋——总之,一系列的事件发生之后,沈放从一个边缘人物,一跃成为了贺难“反制计划”的主角。
至于关凌霄……则是被贺难拉进来入伙的,虽然二人之间也谈不上什么很深的交情,但他们还是出于对彼此能力的信任结成了暂时的同盟——尤其是在关凌霄主动戳破了贺难来自于山河府这件事儿之后——至于为什么关凌霄会知道这一点,贺难也没有多问,毕竟以对方的交游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