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澄澈的炁剑被冉渊的五指斜托于掌中,剑锋正指着萧克龙的方向。以这柄炁剑的尺寸来看,若是就这样砸下来,恐怕这方擂台都要被打的分崩离析。
“去。”冉渊的右手缓缓下降,仿佛是要将那炁剑投掷下来一般。
而就在这一刻,萧克龙体内那流窜的真炁,毅然决然地狂涌起来!
倏然一瞬,那遮天蔽日的炁剑烟消云散,而冉渊本人更是猛然坠落,口鼻中鲜血横流。
另一头,萧克龙那万丈气焰也只短短燃烧了一瞬,随即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能想得到,这一场万众瞩目的决斗居然会是以这般局面收场。
“这……”候在擂台附近的裁判也傻眼了。
“去看看怎么回事。”两边的话事人各派了一个门人上台,这也并不违反规则——至少你得让人把伤员从台上搬下来救治吧?
惊鸿派这边的陈龙雀踢风踹云地落到了擂台上,萧克龙却挣扎着爬了起来,但他的双腿好像还是有点儿不听使唤,只能用一条胳膊勉力支撑自己坐起来。
但另一边儿……冉渊似乎没什么动静。
“齐道长!冉渊他……”扶摇派负责查看的弟子突然叫了一声,话音未落之际,齐小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台上。
此时的冉渊口鼻中依旧源源不断地有血液涓流而出,但颜色已经逐渐变得发乌,与他那苍白的面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齐小乙面色沉重地捻开冉渊的眼皮,却发现他的双眼已经完全泛白。
“去请药王斋的谷前辈来。”齐小乙转头对门人吩咐道,不一会儿,弟子便将在台下上座的一个老头子搀了上来。
这老人看上去七十岁左右,一副病恹恹的尊容,满脸的老人斑,甚至左腿还有些微跛,总之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作为一个大夫,自己那条瘸腿还没治好呢,能指望你治谁啊?
而这也是世人对于药王斋的一个刻板的印象——人家药王斋是专精于用药用毒的门派,换句话来说就是“内科”,虽然在外伤方面也不是没有个中高手,造诣同样出神入化,但仍旧是以内科为主。
俗话说医者不能自医,这药王斋大药师之一的谷连芃,他的腿是先天有疾,等到他医术大成的时候已经难以根除,能把自己在三十岁还处于半瘫的身躯医治到七十岁的时候居然还能走路的程度已经是奇迹的一种了。
顺带一提,柳青风便是谷连芃的学生,但特殊的是他只是拜谷老为师,却并非投入到药王斋门下,在为徒六年学艺大成之后便自顾自地走人了,自此这师徒二人便再无什么联系。柳青风不谈自己出身,而谷连芃也懒得过问——世人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柳青风连跟自己亲爹的关系都很差,更别提跟这个“养父”了,唯有这师徒二人想的都挺明白——反正对方不知道哪天就突然暴毙了,多付诸一分情感到时便徒增一分悲痛罢了。
话说回来,谷连芃的弟子中柳青风也不算是个特例,因为谷连芃收徒的规矩是只收那些天生患有顽疾的,没病还想学艺的那就得乖乖的在药王斋先打杂去,所以谷氏弟子也可以说是个个身怀绝症,而入门的第一课、也是终生的课题就是把自己治好,等到你把自己治好了,就算是出师了。
但柳青风却是几乎唯一一个让谷连芃本人对其病症都毫无头绪的弟子,这六年的时光里与其说是柳青风在学艺,不如说是谷连芃在设法攻克他身上的怪病,但后来也就释然了——别忘了,柳青风的生父可是谷连芃的死对头,本事当然也是旗鼓相当,两个医界泰斗一样的人物都只能做到去抑制病情的恶化,那恐怕柳青风能活多久就真得凭天意了,反正他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已经超出所有人的预期了。
且说谷连芃拄着一根拐棍颤颤巍巍地走到已经咽了气的冉渊旁边,伸手在他身上的几个部位按了按,冉渊猛地又吐出了一口污血,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