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壁上观……真的好么?”贺难罕见地表现出他那正经的一面,人模狗样地站的笔挺。
他在和一个看起来有些岁数的男人说着话,中年男人身宽体胖,但并非让人看了觉得油腻的肥,反而将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条。他的面前正摆着一局象棋的残篇,而他正在潜心钻研:“作壁上观,有何不好?更何况这本身就是唯一的选择。”
“只是看着他们这么简单?“贺难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对,就这么简单。”说着,胖男人攥住了黑棋仅剩下的一个“士”,在九宫之内的斜线上比划着,最后又落回了原点:“如同你脚下这座涌金阁一样的情报据点在盛国的土地上有很多,这些据点的建立由礼部牵头,户部出钱,刑部和山河府出人,甚至连天边卫和一些其它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部门都有参与其中,而且每个地方的情况都不太一样——我想说的是,我有至少五个‘上司’,并且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和立场都还有待商榷。”
“如果我做了一些多余的事情,比如没有向上司汇报就贸然行事之类的,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都会引发一些麻烦。”胖男人用一种无奈的表情说道:“正确的流程大于一切,不是每个家伙都能像你一样胡闹的——作为特勤人员,你的待遇可以说非常好了。”
贺难讪笑了两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身负着某些不可说任务的关键人员,的确在处处都被人行了一些方便,比起其它苦哈哈的同僚们来说,他所做出的成绩,其实并非只有他个人能力所致,最重要的还是他背后的大手在推波助澜。
“但是……这是师父的命令。”贺难言道。
听到“师父”二字,胖男人猛然惊觉,抬眼看向了贺难。
“你说……什么?”胖男人动了动嘴唇。
贺难点了点头:“师父……可不想作壁上观。”
李獒春亲传弟子排行第六,“魁笔”南应之。
书中魁首,好“字”唯“之”。南应之以一手冠绝天下的书法被先帝任命为尚书令,连御诏都多由其代笔,更得先帝赐号“魁笔”。当年的南应之盛气凌人,不比如今贺难收敛,终是因言获罪,被贬为庶人。幸而得功獒惜才,为其出面作保,先帝才撤了谕旨,而南应之也从此拜入李獒春门下。
南应之方才之言,可谓是发自肺腑。贺难进入山河府之后,南应之便已经重新步入仕途,在礼部听差,但回山河府也每每能见过这个小师弟,他深知贺难心高气傲,不由得以自己前车之鉴来提点贺难,为他后车之师。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南应之是真的怕了,所以才有如此小心谨慎、甚至得过且过的心理。
但贺难却把师父给搬了出来,这让南应之有些无所适从,只好再问究竟有何吩咐。
“……就是这样。”贺难不多赘述,迅速地把师父的谋划解释了一部分给南应之听。
南应之听完久久没有回话,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师父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而贺难所说的也无疑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师父竟然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了你……”南应之的心情也并非羡慕,更多的还是惊讶和同情。“没想到你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挑上了这样重的担子……”
“我是最有江湖气的一个嘛……让我按部就班地做事,我肯定是做不来的。”贺难自嘲道。“怪就怪名字没取好,我要是叫个贺不难,恐怕就没这么多事了。”
南应之大笑了两声,似乎也被贺难这句玩笑所感染:“来吧,我记得你棋艺不错,陪我下两盘,要是赢了我——师兄就帮你一把,机会你可要自己把握住啊。”
“那怎么才算我赢呢?我和师兄的棋力相差太大,要说三局两胜定然是不能,但下个几十盘总会被我侥幸赢下一盘,对六师兄你又有些不公平吧?”贺难笑道。
南应之边复原棋盘边道:“我排行第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