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养大,不求你闻达显贵,但求你平安顺遂,这世界这么大,男人何止千千万,人生这么长又那么短,有意义的事情何止情爱?
把个男人看得比父母亲人还重,把情爱当成人生唯一,把生命交给不值得的人,就是愚蠢,不孝。
她同时也共情原身,张羽安对自己的娘还是有模糊印象的,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和祖父母都是从乡下来的京城,而那个端庄优雅的夫人也不是自己的母亲,当弟弟妹妹们相继出生以后,她更觉得自己和这个家格格不入。
她很想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而梅佑铭的出现,满足了她所有的想象和愿望,她接受不了梦想的破灭。
“你发什么呆,你倒是说话呀!”郑明珠看着不说话的羽安,急着喊道。
羽安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明珠,明玉,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来你们是知道我的,我今天说这些话想必你们也不会笑话我,怨我。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来自乡野,我甚至记得夫人第一次见我时那遮掩不住的惊讶和嫌弃,我是野猴子,没规矩不懂礼仪,夫人很尽责地教导我做个大家闺秀了,她带着我出去,那些小姐们小小年纪就端庄大气,又会说话讨巧。
而我,我规规矩矩站着时她们说我高傲不好亲近,我努力微笑和她们说话时,她们嫌我不合时宜。
有一次我听到夫人跟父亲说,懂个眉高眼低就行了,你还指望她什么?父亲也只是叹气说,辛苦夫人了,好好养着她,以后给她找个殷实人家,不叫她受穷苦也就罢了。”
羽安感受到了悲愤,擦了擦不由自主流出来的眼泪继续道:“祖母说我是张家长女,堂堂正正的嫡出大小姐,谁也不能看轻我,再多的弟弟妹妹都越不过我去。可我知道,父亲不这么想。”
说完羽安自嘲地笑笑,深吸一口气。明玉轻轻握住她的手什么也说不出。
“后来我就想,反正我就是大小姐,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为何要讨好别人,委屈自己。我喜欢谁就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什么要戴着面具。”羽安反握住明玉,轻轻拍了拍,表示自己没事。
“哼,我就看不惯那些个贵女们整天假惺惺,表面上姐姐妹妹,背后又互相攀比。哪有咱们畅快。”明珠心有戚戚。
“后来他出现了,那年父亲带了他回来。”羽安看向天边,透过树叶的间隙,看见细碎的阳光闪动,恍惚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