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安听了满耳朵关于自己的八卦,结合着她脑子里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拼凑出个大概。
张安安又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古代,这是个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的官宦人家,处于蒸蒸日上的那种新贵。
她的这个父亲是个将军,夫人是经过他的上司牵线,娶的礼部侍郎家的嫡出小女儿,身底下有两子两女。
还有两个妾,其中史姨娘是军中弟兄的妹子,战友战死,这个妹子是托孤的,比较得宠,有一子一女。秋姨娘是夫人的贴身侍女,是夫人做主抬的姨娘。
她还有祖父祖母健在,是一对慈祥的老人,天天都来看她,对她最是宠爱。因为她是那个最悲催的大小姐。想到这里,张安安又要叹气,她现在不叫张安安了,她叫张羽安。
现在的夫人杨氏是继夫人,张羽安的亲生母亲,大将军的原配夫人却是早已病逝了。
张羽安小时候的记忆模糊了,只有祖母曾经抱着她给她讲过去的故事,她大概知道张家是农民出身,祖祖辈辈辛勤耕作,遇见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日子还是能过的下去的,一家老小安安稳稳的度日。
可天下大势,总不由得小老百姓做主的,那些高居庙堂之人总是有更多的野心,战火烧来的时候,天下并没有安稳之所,张羽安的祖父张越和父亲张松远就是被裹挟的人。
天下征兵,只要不是老弱病残谁也逃不过,当时正值壮年的张越连带着刚刚成年的张松远都被征兵,家里只留下了妻子和年幼的两个孩子。
战火无情,刀剑无眼,张越很怕父子俩一去不能复还,就想着先给儿子把婚事办了,最好能留下一滴血脉,也算不留遗憾了。
张松远有很早就订婚的未婚妻,本来打算过个一年半载的家里再攒上一些钱就能娶亲了,可现在却是等不了啦。遂拿了各色礼品去提说此事。然后就匆匆的成了亲,张家父子二人随军而去,留下一家妇孺艰难度日。
祖母叹息地说:“那个时候真难啊,我们差点要熬不下去。你母亲就是那时把身体给坏了。”
小小的羽安幽怨地问道:“母亲那时明明知道父亲要去从军了,生死没有定数,为什么还要和他成亲?要是没有嫁给父亲,母亲是不是还能活着。”
羽安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母亲还活着,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最起码她是最幸福的吧,就像她的弟弟妹妹们一样。
祖母假装嗔怪她:“你个小没良心的,是在怨你老子吗?”
她用满是皱褶的手轻轻摩挲着羽安细嫩的小手道:“那个世道,谁也怪不了谁。当初你父亲母亲早就订婚,不嫁你父亲,还能嫁给谁?何况兵荒马乱的,家里有大姑娘也不安生。那时你外祖家也是好几口子要吃饭的,多养一口人就要多一碗饭的,都是没法子。”
张安安更郁闷了,又一次深深地感受到这是个女人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古代社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做人媳妇任劳任怨,就像她的这位母亲,把自己操劳没了。丈夫载誉归来,享受这一切荣光的是别的女人。
夜深了,张安安胡思乱想了一整天,头都疼了,她轻轻的翻了翻身,尽量不吵醒外边塌上守夜的丫头。
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树影在窗棂上投下斑驳的痕迹,就像她杂乱无章的心情。
张安安觉得自己真的很命苦啊,以前呢她十来岁的时候妈妈病逝的,一辈子没有走出逝母之痛,心中对母爱的需求就像漏风的洞,怎么也填不满的。
好不容易天可怜见的,因缘际会有了不一样的人生,还是个没娘的小孩,还没得更早,张羽安对母亲的记忆也是模糊。
至于自己怎么来的,更是狗血,这个可怜的孩子爱上了一个渣男,爱而不得,觉得世界都抛弃了自己,没有活下去的能量了,然后跳花园子的人工湖了,她张安安就来了,悲催得很。
眼角滑下一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