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太后用了早膳,木离静候一旁,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跟太后开口,回凤府,再说,她那酒肆也得去看看。
皇上让福公公送了一块宫牌过来,示意木离可以随时出宫。
太后瞅了一眼,淡然一笑,“仁儿就是考虑的周到,以后离儿随时都可以进宫。”
“太后,离儿不懂医,师傅他不在,”木离小声嘀咕,担心太后身体,万一耽误了病情,岂不是大不敬。
“那么多太医,离儿不用懂什么,陪哀家说说话便好,当然,若是闲得空来,偶尔在哀家这小厨房里,煮点粥,做上一两道小菜,哀家也是心满意足的。”太后笑意盈盈,满眼的慈爱。
木离点点头,“那离儿以后就常来叨扰太后了。”
她退到一旁,打算转身离去,谁知皇上竟站在身后。
仁宗皇帝什么时候进来的?
看到他,木离有些惊讶,这九五之尊的皇上,这两日莫不是跑得太勤了些,看来外界传闻,仁宗皇帝乃大孝子,所言不虚。
“皇帝昨夜睡得可好?”太后瞅见皇上,怔了一下,转即笑道。
仁宗皇帝点点头,“昨日在母后这里用了膳,不知这粥里是否加了安神的东西,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他笑着看向母后,心情很是不错。
他这样轻松欢悦的口气,让太后顿觉大喜。
“哀家吃了玄机圣子那药丸,竟然不咳了,连着离儿熬制的粥,也能多喝两碗。”太后顺着话,往下说,不过尽是事实,并无夸张。
仁宗皇帝笑了笑,他许久没有这般自在了,后宫的嫔妃们看见他,总是紧张不已,就连皇后也是小心翼翼。
唯独在母后这里,他能稍微放轻松些。
特别是离儿也在,这丫头莫名地让人心安,心情愉悦。
“离儿从来不怕朕。”仁宗皇帝忽然笑道。
木离顿了顿:纳尼?啷个意思?
莫不是刚才他进来,她没行礼,挑了礼数?
木离正定定地站着,想着那个时辰出宫何时,既然皇上问话,她不得不回神,“皇上是老虎,吃人?”
仁宗皇帝一听,乐了,他可不是老虎,也不吃人。
刚登基那会儿,他的确用了些手段,敲山震虎,杀鸡儆猴,杀了一些挑刺的大臣……
如今除了边境,江山也算稳固,他已经许久手不染血了。
“既然不怕朕,朕当着母后的面,再问你一次,当真不喜欢九弟?”仁宗皇帝观察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神情淡定,便顺势问道。
太后也加以静待佳音。
“天子圣言,木离不敢不从。”木离忽地跪了下来,挺直了腰身,从容道。
候在一旁的福公公双腿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木离姑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战王爷有什么不好,虽说眼角有个疤痕,衬得脸颊稍微狰狞了些,可若不细瞅,也算仪表堂堂。
再说……算了,什么也不是他一个当奴才的该顾虑的。
还是小心伺候着,多听少说,不会错。
“听闻,昨日母后赏了你一株草,就是那日你画得那一片紫色。”仁宗皇帝也不恼,接着又道。
他就是纳闷,母后为什么要将她许配给九儿,这凤木离若是没有……应是安儿的正妃才是。
这皇叔跟侄儿抢王妃,这算什么事儿?
母后怕是糊涂了。
可眼瞅着,哎,谁让昨日答应了她老人家,眼下,这旨意是下?还是不下?
仁宗皇帝思量了两日,也没考虑妥帖。
“回皇上,离儿喜欢那草,虽不起眼,却迎风招展,生机勃勃。”木离初见那苋细草,就是这般印象。
仁宗皇帝一怔,笑意更浓,“离丫头,你呀,还是太小,放着炫目的牡丹不喜欢,再不济,也有摇曳的杜鹃,偏偏喜欢小草,也罢,说不定,九弟就喜欢你这样的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