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在头下。且严守秘密,密诏中的内容连方臣祐都没有透露半分,以免其知道后行止失措露了马脚。
不过活在煎熬中的何止是贺惟贤。这些日子,真金的几个皇子天天以探病之名进宫请安,但是每次都被拒于殿门之外,根本见不到面。而大明殿中的内侍皆已被换掉,一个个口风严的跟吃了哑巴药似的,打听不到一丝消息。
真金似乎也预感到时日无多,几天间连诏重臣进宫单独议事,期间只有贺惟贤在旁侍奉,让他更加不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多,将来越是危险,弄不好就会被哪位灭口,因此行事愈加谨慎,尽量避嫌,不多说一句话。
即便如此,宫外传回的消息也让贺惟贤心惊肉跳,如今甘麻剌和铁穆耳都在四处联络大都周边各军,并秘密将城外的亲军安排进城,当然不止是为了自保,显然是在为夺取汗位做最后的准备,一旦大汗驾崩,便会强行夺取汗位,甚至是围攻攻城逼宫;另一方面支持双方的势力也在摩拳擦掌,准备己方夺嫡失利后,便要拥立各自的主子为汗。
总之,现在大都城内外已经是暗潮涌动,处于爆发的前夜。当然真金也意识到局势的严重性,令枢密院使阔里吉思调动南下开封的钦察卫和屯驻清州的右翊卫军入京,其它诸卫封锁入京通路。又下旨给各地诸军要严守防地,无旨不得离开。
面对日益紧张的形势贺惟贤觉得自己都要崩溃了,都有了想亲手将真金掐死的念头,希望此事尽早完结,自己是死是活全看天命,也不愿意再受这种煎熬。而真金还是熬过了上元节,他那天晚上精神很好,赏了月亮,还令人放了焰火,但陪扈的众人皆知这是回光返照,大汗的大限将至了。
果然后半夜,真金就陷入了弥留之际。贺惟贤依旧先通报给德明宫,然后遣人出宫请安童、桑哥及阔里吉思等宰臣速速入宫。
“大汗如何?”桑哥入宫后,直奔寝宫,只见皇后在旁饮泣,先行赶到的几人皆面色沉重,他急问侍立在旁的太医道。
“大汗已经药石难进?”太医低声回禀道。
“大汗可曾说过什么?”桑哥又问安童等人。
“……”可回答的只是众人的沉默,只要阔阔真摇摇头。
“娘娘,此时还要请皇子速速入宫,让大汗指定储君啊!”桑哥急道。
“贺万户已经奉旨遣兵前去迎接几位皇子进宫了!”安童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桑哥讪讪道,眼睛却看向阔阔真,只见其轻轻摇摇头,便明白其也不知是接哪位皇子入宫。
“咳咳咳……”
“大汗!”真金突然咳了几声,睁开了眼,众人急忙围拢上去。
“……”真金没有理会众人,而是费力的抬手向贺惟贤招了下手。
贺惟贤赶紧俯身附耳于大汗嘴边,点点头,转脸道:“大汗要娘娘和安童留下,余者到殿外候着。”
“大汗!”桑哥闻听顿觉不妙,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却被贺惟贤拦住道,“诸位上官还请到殿外!”
“贺爱卿……”众人皆退出寝殿,真金拉住贺惟贤的手轻声道。
“大汗,臣布置妥当,定不负大汗所望!”看着真金期盼的目光,贺惟贤却是心中涌起股酸楚,泪流满面地点头道。
“嗯!”真金十分欣慰的点点头,又看向阔阔真和安童道,“你们定要善待贺爱卿,不得加害于贺家!”
“臣遵谕!”
“臣妾遵谕”两人皆施礼道。
“嗯,朕以经立诏,以三皇子铁穆耳为储君!”真金想看看三人,但目光已经发散,以微不可查的声音道。
“大汗……你说立铁穆耳为储君!”阔阔真又惊又喜地道。
“娘娘,请法师等人进来吧!”眼见真金呼吸愈发急促,安童道。
“嗯……”阔阔真知道最后的时候到了,根据习俗要有萨满法师为大汗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