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后的君主同样大多注意网罗甚至宠用医家,形成传统。蒙元以来,确实出现了一批儒医兼备的经略之才,他们进可为相,治国安邦,退可为医,治病济世。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最初以医术被元朝君主征召至身边,渐渐参与政事,成为宠臣。
窝阔台时的侍医郑景贤,从窝阔台为太子时就一直侍奉于左右,深得赏识与信任,常针对时政出谋划策。窝阔台曾两次封给他土地,使之富比诸侯王,被拒绝;又欲任用他做上相,高居两中书令之上,又被拒绝。在整个蒙古国时期,如此被抬高器重的汉人绝无仅有。
窝阔台后来重用了耶律楚材,他能当中书令就有郑景贤的一份功劳,其与郑氏交情深厚。而耶律楚材除了会占卜星象外,亦通医药,在攻打西夏灵武时提前准备了很多大黄,救助不少水土不服的蒙古人,因此得到了成吉思汗父子的重用……
“嗯,蒙古人最重实用,不看中地位,用人只看其才能!”赵昺点点头道。他清楚蒙元皇帝对人才的看法十分实用化,能帮他们砍人抢地盘的汉人军头被重用,能救人当“奶妈”的医生也是重点照顾对象。
在征战中,每逢屠城,蒙古人也会将医生、工匠、儒生、占卜人员都会被特别挑出来。而蒙古的权贵也真喜欢复合型人才,能办事关键时刻还能治病抢救的人才很受他们欢迎,一些名医也得以参与政治,成为左右蒙古政局的大佬,也就不足为奇了。
“陛下所言不错,铁木真四处征战时就搜集各族名医为自己所用,其中既有刘仲禄、田安抚这样的汉人医士,还有也里可温教撒必主教。而窝阔台在攻金前也颁布‘罗天下医’的诏令,命中原的名医出山,这些人只要有真才实学,立刻收入帐中,有名姓者就不下三十余人,而这些医士也为王公贵族们争抢。”郑虎臣点头道。
“铁木真也算是奇人了,不看民族,只看疗效!”赵昺听了轻笑道。对于这一点,他还真是佩服,要知道在近代的中国对西医还有很大的成见,那些洋医生也并不受欢迎,而其却能将他们都收为己用,在历代君王中也算是很开明,且有魄力的尊医典范了。
“正如陛下所言,因为蒙元重用医士,一些人以医入仕,最终登上高品,甚至成为参与政事的重臣,这在元廷并不罕见。而轻易得受官上五品,更比由书吏起家的文人来得容易。因而蒙元那些士人竟将此作为入仕的捷径,以儒入医,由医而仕!”郑虎臣言道。
“医而优则仕,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若是朕到了蒙元,许也能够凭着医学上的微末功夫封侯拜相,官居一品。”赵昺听了不禁笑着道。
在现代蒙古大夫已经是带着贬义了,而这年代即使是那些纵横天下杀戮无数的蒙古狠人们,但对蒙古大夫们都很尊重,而他们也确是一个很不好惹的群体,比我们现在不少人对医生的态度要好很多,根本不用担心有医闹。恐怕也没人敢跟他们玩儿医闹,想自己若是在蒙元搞医学革新,恐怕就算有穿越者的身份恐怕也难逃一死。
“呵呵……”这个话题郑虎臣可不敢接,只能笑笑转而道,“不过蒙元的太医院的确地位很高,最不济时首官也是正四品。而真金继位后,又被提升为正二品,级别已经在六部之上了。而元廷中三品以上官衔兼职大学士的名医比比皆是,就连普通的医生在元朝也是五等人,论地位比之那些儒士们要高的多。且又有‘医学立三皇庙与儒学孔庙等’,将医学抬高到与儒学同等地位,使得那些儒生们对医士意见很大,双方矛盾激烈。”
“这个倒是称得上历史之最了,而官场上都讲究个官官相护,这些人物既然出身医家,在策划制定某些制度时,自然不可能不照顾医家的利益,抬高自家的地位。”赵昺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