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听罢果然怒叱道。
“……”郑友梅被吓的一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天子是天下人的天子,为何不能出宫一见,难道不敢面对诸多士子吗?”杨连山却是怒道。
“你好胆!”中官冷笑两声道,“既然尔等不愿入宫,洒家还要回禀圣上,便不相候了!”
“大官,可否打个商量?”刘慕夕见其转身要走,连忙上前拦阻道。
“洒家会如实禀告圣上,一切自有陛下定夺,不是洒家做不得主的。”中官一甩手道。
“杨兄,太过莽撞,我们所为何来?不就是面见天颜,为民请命吗,可汝恶言相向,其负气而走,将机会白白失去了!”陈旻埋怨道。
“是啊,陛下下诏让我等入宫觐见,此乃天大的机会,可就汝一言便丢了。”刘慕夕痛心疾首地言道,“现下是吾等不肯应诏进宫,非是圣上不肯面见,让我们如何向众人解释,面对众同窗!”
“汝之言有携众示威之意,又拒绝了陛下召见,此乃大罪,这一众人皆要受到牵连!”郑友梅就如同大祸已经临头,哭丧着脸道。
“拒诏的是我,顶撞中官的也是我,你们尽可离去,一切皆有我承担!”面对众人的指责,杨连山抢过李耘手中的奏疏,跪伏于地向宫门方向,连声高呼道,“太学生杨连山,请陛下接受劝谏……”
众人见状皆惊骇失色,一时间手足无措,愣在当场。“杨兄,不可意气用事,误人误己!”李耘最先反应过来,上前捂住他的嘴,欲将其拉起。但是杨连山似乎此意已决,不肯起身。其他人也纷纷上前,一拥而上,齐齐动手拖拽。
“肃静,陛下驾到!”正当众人纠缠不清时,只见宫门再开,一行人从宫中簇拥着一位头束金冠,身穿明黄锦袍,身披大氅的少年下阶而来。有护军军卒见这边还在拉扯,高声唱道。
“陛下有谕,请上疏的太学生阶前见驾!”刚刚离去的中官小跑过来宣谕道。
“遵谕!”太学生们没有想到圣上真的出宫来见,慌乱间只顾得正正衣冠,齐声躬身施礼道。
太学生们别看平日里牛气哄哄的,以为天老大、地老二,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可事到临头也是心虚。毕竟要与他们会面的是上天之子,其一言可决百万人生死,其一怒便可尸陈千里。他们重新列队后,规规矩矩的在中官的引领下趋步向前,不敢直视。
“太学三斋众生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在阶前十步站定,躬身施礼道。
“免礼!”赵昺看看眼前的众学生,一个个面带青涩,有的惶恐不安,有的好奇偷窥,还有的兴奋异常,不仅心中好笑,这难道就是大宋未来官场的希望吗!
众人起身,看向眼前的天子,只见其身材魁伟,面带谦和的微笑,比之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要显得年幼。但是其在举国沦陷,两位皇兄或俘或亡之际,带领行朝在琼州卧薪尝胆十年,亲领大军一举收复江南。而仅仅两年后,又御驾亲征统兵数十万击败蒙元大军,夺回两淮,打得蒙元遣使求和。在他面前,众人顿感自惭形秽。
更让众人诧异的是皇帝出宫接见众人,竟然如此随便。随行的人不过寥寥几人,并没有撑伞执扇的仪仗,身边仅有四个小黄门随侍左右,十几个侍卫在旁警戒,比之朝臣出行还要简单。这确与皇帝不喜张扬,崇尚简约相符。
“尔等在阙门前伏地上疏,朕邀你们入宫相谈,确是不肯。朕只能出宫相见,有话尽可面禀!”赵昺笑着对众人道。
“陛下,学生等以为朝中有佞臣迷惑圣上,以致阻碍圣听,数次上疏皆无果而终,不得已再次伏阙上疏,为民请命!”杨连山看看身边几人皆不敢言,更不要说按照最初的约定由李耘捧奏疏上呈了,于是出列施礼道。
“呈上来吧!”赵昺挥手,自有小黄门上前接过奏疏转呈。
“这厚厚一沓,朕要细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