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系列的袭扰行动和对高丽水军的行程,赵昺基本已经判明蒙元此次南攻的企图,其主要分为三个战场:一是以山东河北万户府之兵力会同高丽水军及新训的水军自淮河口入运河抵达长江,然后沿运河继续南下,直逼临安;二是自汉江以河南淮北万户府的部分兵力攻鄂州;三是利用淮南突出部作为桥头堡,攻打江州,向西可支援鄂州战场,向东可加入攻打江东战场。
“诸位爱卿如何看?”赵昺召集众宰执商议对策,他讲明当前战局及自己的判断后询问道。
“陛下的判断,属下以为没有什么偏差,敌是欲以三路并进的方式再下江南,当务之急是要判明敌军哪路为主攻,才好调动兵力!”韩振已经就任枢密院同知,直接给小皇帝打下手,他指着沙盘言道。
“陛下,臣以为当前东路敌军乃是主攻。”陆秀夫接着道,“蒙元山东河北万户府辖六个万户和两个千户,其中上万户有三,中万户有一,余为下万户,兵力也近四万余,加上新征募的五万水军,已经近十万。高丽水军携五百艘大小战船南下,保守些估算也不会少于三万人,两处合兵便十五万之众,远胜于其它两路。”
“臣以为陆相言之有理。”文天祥点点头道,“我朝长江防线,东以建康为重,西以鄂州为重,布防也是围绕两城。敌西路军自襄樊南下攻鄂州,而情报显示襄阳只有敌一个万户府驻扎,攻鄂州明显兵力不足,其目的更像是予以牵制,以防鄂州驻军南下增援!”
“不然,臣以为伯颜如此安排,虽看似以攻取临安为目标,可其中却另有变化,一旦在东路吸引了我军大量兵力,其便会转而以鄂州,或是江州为主攻目标,只要突破一处,战场形势便会再次发生逆转!”应节严却提出了反对意见。
“应知事以为,若是蒙元东路失利,会以哪路为重点?”韩振施礼问询道。
“吾以为是中路,此处一旦被攻破,可呼应东西两路,也可直入江东腹地。而我军主力是沿江和围绕临安部署,腹地兵力薄弱,其一旦深入便如入无人之境,必然会引发动荡。若我军分兵拦阻,其东西两路便能乘虚而入,从而导致长江防线整体崩溃。”应节严回答道。
“陛下亦是认为,言我军长江防线如一字长蛇,我军以战船为机动,快速遣兵。击蛇首,尾动,卷;击蛇尾,首动,咬;蛇身横撞,首尾至,绞。”韩振言道,“陛下又言,破除长蛇阵无非是限制两翼的机动能力,使首尾不得相顾,便是揪其首,夹其尾,斩其腰,如此一来,长蛇阵只能各自为战,无法再以三方配合作战,首尾不能相顾,阵势不攻自破,而伯颜正是欲以此法攻破我军长江防线。”
“伯颜竟然如此狡诈,其中居然暗藏如此多的心机,幸好陛下洞若观火,识破了其诡计!”兵事非刘黻所长,他也只有听的份儿,但好赖还是能听明白的,点头称是道。
“朕之所学,皆是来自几位先生,刘知事过誉了!”赵昺赶紧摆手道。
“陛下神武英明,臣只是一介腐儒,可不敢居功!”邓光荐却板着脸言道。
“先生勿要自谦,朕如此神武英明,还不是拜先生十余年教导之恩,朕一日不敢忘记啊!”赵昺听了赶紧施礼答道。
“油嘴滑舌,嬉皮笑脸,哪里有为君者的威严!”邓光荐的脸虽然还是挂着霜训斥着小皇帝,向上弯起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先生勿要生气了,朕已经知错,昨日便已下令若是再有那种不切实际的吹捧出现在报纸之上,朕就将他们一一下狱!”赵昺再次施礼道。
“这是怎么回事?”江璆却是一脸懵逼,不知这师徒两个何故如此,拉拉应节严的衣袖轻声问道。
“呵呵,宗保近日定是没有读报!”应节严扭脸轻笑着道。
“正是,其中有什么有关陛下的内容?”江璆抬眼看看仍在训斥小皇帝的邓光荐,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