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一顿普通的早餐,但也是极尽奢华,可蒲寿庚却没有什么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象牙筷。他自认不是胆小之人,早在多年前,海寇犯泉州,官兵无能为力,自己便与兄蒲寿宬组织起族中的势力,凭着强大的海上力量,亲领出战助官兵击退了海寇,他知道自己助军是为了保护家族的巨大利益,但同样获得了超值回报,自己因功被授予福建安抚使兼沿海都制置使,安抚一路之兵事民政,统领海防,权倾一时。
此后为据张世杰的两次围城,自己虽已是古稀之年,但仍然亲自披甲持刀上城守护,打退了宋军无数次的进攻。尤其是二次围城之时,宋军围城达三个月之久,自己也从未胆怯过,始终指挥着城中军兵抗敌。可此次宋军只是袭扰漳州,自己为何却如此的不安,难道这是阿拉对自己背信弃义报应要来了吗?
扪心自问,蒲寿庚承认宋廷对自己不薄,也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取的成功,聚揽了巨额财富与宋廷的厚待是分不开的。不但提供了各种优惠条件,还被委以重任,甚至不忌自己的番人身份,任命他为泉州市舶司,主管对外贸易,而且近三十年信任不变,恩宠有加。而自己也正是借着这种方便得以行商四海,成为泉州海商的领头羊,并借此结交了众多官员,接着他们的庇护赚取了更多的利益,成为泉州实际的控制者。
而随着随着侵略元军的节节南下,泉州城离前线越来越近,泉州内外的汉人们纷纷行动起来,出钱出物支援朝廷和义军之时,蒲寿庚却不得不在宋元鼎革之际为自己何去何从早作打算。他十分清楚泉州的特殊地位,若宋庭能以这座富庶重城作为基地,以城池之坚固,经济之富庶,人力之充足,宋军必可长时间坚守以待反攻时机,并可由泉州向周边转进,那样战争的结果就可能被改写。
作为一个******蒲寿庚与城中诸多的蕃人们一样对元廷并无好感,本来在泉州,来自波斯的教派占据着优势,但在自己掌握大权后,凭借着在朝廷中的巨大影响力使只要来自大食的教派控制了泉州。可不论属于哪个教派,他们的故乡都遭受了元军的毁灭和洗劫,因而从内心来说并不希望接受元廷的统治,何况宋庭对******可以说是足够宽宏和仁义的。
从大义上来说,蒲寿庚知道自己应该扶住宋廷抗元,但他也明白宋廷业已日落西山,再难以抵挡元军的南下,泉州失守只是早晚之事。在是维护旧主与其同归于尽,还是出卖旧主继续发财这道单选题上,天生具有的商人本能告诉他,重商的蒙古人能带给自己更大的利益,于是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蒲寿庚召集城中的同教,成宋廷不断对蕃商们征收重税,迫使他们不得不拿出巨额的钱财行贿官员,使大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而今元军已经兵临城下,不若改换门庭,争取更大的利益。蒲氏一族,包括泉州一带的******,都身受华夏宋庭的莫大恩惠。有蒲寿庚出头,泉州城内的大多数******也顺理成章地忘却民族仇恨,忘却华夏恩义,享受二等帮凶的乐趣去了。
当然也有个别人不支持自己,反对他的‘正义’行径,说蒙古人侵入阿拉伯,屠杀了无数同教,夺去无数同教的土地和财物,不断侮辱他们的信仰。而身为泉州教徒食宋禄受宋恩却投降元军,为虎作伥,为屠杀同教的郐子手效力,将来会受到真主和先知的惩罚的。但自己的决心又哪是几个反对者所能左右的。在众多同道的支持下,联络泉州官员驱赶了前来的宋廷行朝,可惜的是跑了小皇帝和他的兄弟两人……
“主,我错了吗?我只是想能更加平安的赚取更多的钱财供奉你,为你修建更加宏伟的寺院,让更多的人遵循你的教义!”蒲寿庚喃喃道,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做的并没有错,如今不仅得到了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