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魁既然是赵昺的信仰者,当然对自己所知无不相告,这让彻底搞清楚了刘深的实力。在其攻打井澳之初,刘深军不过有战船四百多艘,但与朝廷交战中缴获甚多,只第一次便俘获大小战船近五百艘,并将他们编入军中。在后几次的交战中虽有损耗,可仍有六百多只战船,而在随后的追击中再次俘获宋军战船二百艘。
如今自己将敌前军几乎尽歼,但刘深率领的战船仍不小六百艘。尽管赵昺此前已经高估了他们的实力,但事实比他预想的还要多。此次尽管摧锋军损失损失甚少,但刚刚一战几乎耗尽了他们的精力,储备的弹药也消耗了大半。可敌军只不过损失了三成的实力,接下来的一仗能否撑的下来,他真的没有把握。
“张魁,你们俘获的战船多编在哪一军?”赵昺沉思片刻问道。
“殿下,刘……刘贼担心刚刚归降的人心不稳,会降而复叛,因此都将他们编在中军之中。而前军基本都是北人和早年收编的降军,人数虽少,但实力最强。”张魁立刻回答道。
“嗯,如你所言不虚,中军之中倒有半数皆是刚刚收降的官军喽!”赵昺嚼着肉干说道,看张魁只咽口水,知道他也饿了,伸手抓了把肉干递给他。
“谢殿下,正是如此!”张魁接过肉干急不可耐的塞进嘴里含糊地道。
“坐下,慢些吃,这里还有。”赵昺见其一副饿死鬼的样子,将食盒往前推了推,又吩咐小黄门道,“给他那些水来!”
“多谢殿下!”张魁想是真饿坏了,施了个礼便坐下,抓起水壶一气喝光后,又拽过食盒放在腿上不住嘴的大吃起来。张浩等人见他如此无礼,刚要出声呵斥,却被赵昺制止了,又吩咐人给他再拿壶水。
“张魁,鞑子军中吃饭是不是不管饱啊?”看张魁猛吃了一阵,又喝下半壶水,赵昺才出声问道。
“殿下,实不相瞒,鞑子那边平日也能吃的饱。但此次出海日久,又连番接战,携带的粮食和淡水以所剩无几。而这些又先得紧着蒙古人和那些北人,分到我们手里便没有多少了,像我也只能是半饥半饱度日。”张魁叹口气道。
“中军里南人占了多少,你们又有多少时日没有吃饱了?”蒙古人将占领区的人口分成四等的事情一直被作为反面典型宣传,赵昺当然清楚。北人是指在早在辽代及宋朝靖康之变后留在北方地区的汉族人口,历经百年后对大宋的认同感已然很少,因而为蒙古人信任;而南人则是蒙古大举南下后侵占的江南地区上的汉人,并不为他们所相信,只是视为奴隶,地位最低。
“禀殿下,在离开井澳后粮食便供应不上,虽有些许缴获,可都被蒙古人把持着,而现在又过了六七日了。鞑子不识水性,因而水师之中多是收降的南人,前军中能占到六成左右,中军应该更多。”张魁想想言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赵昺叹口气道,而刚才的这场胜利也让他觉的索然无味了。
“殿下,前两年,小的还是那张世杰麾下的一名小兵,可他却一败再败,让人难以信服。若朝中有殿下这样的领兵之人,我们又何必做贼!”张魁言道。
“带他下去吧,好生照顾,不要亏待他们。”赵昺对身边的侍卫道。
“殿下,若是不弃,小的愿投帅府军中为殿下效力!”张魁走了几步,突然转身跪下叩头道。
“好,待战后有愿入我帅府军,本王来者不拒,先下去歇息吧!”赵昺点点头道。
审完俘虏,赵昺心安不少。如张魁所说不假,刘深军中缺粮少水已有多日,战力必然受损。而他的军中南人保守的说也占六成,新附的降军又占半数,这些人待遇低下不说,饭都吃不饱肯定不会甘心卖命的。再者那些被俘后便被编入军中者不比张魁那些早些年便归降的宋军,他们前十几天还跟着朝廷混饭吃,现在转脸让他们打朝廷肯定心中还有所顾忌,作战时多半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