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过去, 天变得亮,已经可以清晰看到远方事物了。
傅天河终于结束了他的任务,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沙土, 展开双臂,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他呼吸着清晨带有湿润气息的空气,拍拍脸颊, 让自己起精神。
还道火柴棒的营地在哪里,他们得早点出发寻找才行。
傅天河钻进帐篷,准备叫两人起床。
陈词下半夜睡的这一觉相当老实,双手规矩放在睡袋里,火柴棒靠在角落, 两人之间隔着相当宽的距离。
少年细碎的额发堪堪扫过眉梢,浓密的眼睫垂着, 在脸上撒下小片阴影。他缩得很靠里, 小半张脸被睡袋遮着,显恬静。
陈词又戴上了耳塞, 『露』营的前两晚他有带过吗?好像没吧, 是担心火柴棒呼噜吗?女孩子一般会吧。
倒是傅天河自己有时候累急了会轻微鼾, 最开始他还担心会吵到陈词,过这两天的情况来看, 他表得很好。
傅天河蹲在陈词和火柴棍之间的空地上, 安静地看了会儿陈词的睡颜,等到天光已经透过帐篷,注意到陈词微微皱了下眉头。
九月像是被光线惊扰, 小孩子般发出一声满的鼻音,将身又缩了缩,他仍处在浅眠之中, 却本地伸出手,要拿放在旁边的眼罩。
傅天河抢先一步,他将手掌虚虚放在陈词眼睛上方,遮挡住光线。
『摸』索着去找眼罩的手在半路停下了。
陈词皱起的眉头缓慢松开,呼吸重新变得平稳,在傅天河手掌营造的黑暗中,滑深的睡眠。
傅天河过了两分钟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叫陈词起床。
傅天河狠了狠心,将手拿开,他隔着一层睡袋,轻轻推了推陈词肩膀。
“九月?”
“嗯?”陈词发出一声含混鼻音,想要闪躲般翻了个身,在被傅天河摇晃第二下时,终于睁开『迷』蒙的双眼。
“天亮了。”傅天河轻声道,我们该出发了。
陈词稍微清醒了些,他抬手遮在额头上,双眼眯着,缓慢适应清晨的光线。
傅天河正蹲在身边,alpha低头注视着他,神情格外温柔,微光在他身上下一层朦胧的印记,左边的黑瞳中似乎蕴着某种陈词懂的东西。
陈词没睡醒,但他们需要早起赶路。
强大的意志力让陈词撑身坐起来。
他黑发蓬『乱』,几根碎发老实地翘起,表情懵懵的,衬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解开,领口一直滑到肩头,『露』出一边的锁骨和肩膀。
睡过一夜,嘴唇有些干燥,傅天河适时地递过水杯,陈词喝了两口,清醒了许。
“我上个厕。”陈词手脚并用,慢吞吞地爬出帐篷,坐在门口穿上鞋子,再将衬衣的扣子扣好。
任谁见到这幅模样,会把他和深夜那个凌厉出击的少年联系起来。
傅天河看着陈词穿上鞋,站起身走远处,脚步声渐渐消失。
他深吸口气,压制住心中断蔓延无边的柔软。
傅天河转过身,轻轻碰了下火柴棒的肩膀,叫她起来。
等陈词回来,他的起床气已经消失见。
少年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样子,果是亲自叫了陈词起床,傅天河会以为刚才看到的是他鬼『迷』心窍的幻觉。
三人简单吃过早饭,合力将帐篷收起来,就要帮火柴棒去寻找营地。
傅天河还惦记着那只乌贼,正好和火柴棒说的方一致,就先到了案发地点。
相较于离开时,乌贼朝着海岸移动了十几米,它庞大的身躯压在湿润的浅滩上,但终究还没触到水。
在刚过月圆之夜,辰砂的首次早『潮』在凌晨一点,刚好是他们听到声音救下火柴棒的时候。
今四个小时过去,『潮』水即将开始退却,会有许小型生物遗留在海滨的浅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