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说道：“病人昨天入院时已经有脑疝症状，病情危急直接进行手术抢救……”
“只来得及做颅脑的检查确定出血部分，身体其他部位的检查都没来得及做。我本想等他手术结束，再把检查补上，医嘱都下好了，检查的时间也都约好了……”
“没想到……”他停住，没有再说下去。
贺琰垂下眼睫，挡住了他眸底的情绪。
宋祈年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不怪你。”
贺琰没说话。
宋祈年以前的工作让她对这方面的事情也有所了解，病人入院情况紧急来不及做全身检查，何况就算知道了病人有腹主动脉瘤，在没有破裂前兆的情况下也一般会选择限期手术，贺琰的决定再正确不过。
过了一会儿，贺琰反握住她的手，抬眸看她，“年年，之前的事情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擅自做主，是我的不对。我没有刻意瞒着你，前几天阻断药的副作用把你折腾的厉害，后来又因为公司的事情你情绪低落，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宋祈年惊讶的抬起头看他。
贺琰捏了捏她的手指尖，“以后你
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
宋祈年看了他片刻，贺琰这是……在跟她解释？
虽然但是，贺琰能主动跟她解释让她小小的吃惊了一小会儿，不过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自己手头的事情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的，他竟然还想着跟她道歉解释？
宋祈年低下头，牙齿咬了咬下唇，含糊不清的开口，“我也没有非要都知道，你肯定是能处理的比我好，我就是想你和我说一声……”
“贺医生，赵主任被病人家属堵住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门外有护士在敲门，语气急迫。
宋祈年担忧的看着贺琰，“你要去吗？”
病人去世，家属肯定一时接受无能，质疑和谩骂，怎么难看怎么来，她有些担心贺琰。
贺琰点了点头，“我让章程先送你回去。”
“我就在这里等你。”她语气坚决。
贺琰拗不过她，嘱咐了几句后就跟随护士出去了。
宋祈年坐了没一分钟，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听以前的同事们说现在的医闹都请专业的来闹，万一贺琰……
她不放心，出门要跟上去看看。等她一开门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不禁皱起了眉
头。
听声音似乎在争吵，应该是在外面大厅里，但是就算隔得这么远都能听到的话，可想而知现场会是怎样一种场面。
宋祈年不禁加快了脚步，往外面的大厅走去。
大厅是在神外一病区和二病区的交界处，此刻围满了人，她还未靠近就听见贺琰的声音，他声音不似以往那样总是淡淡的不带情绪，此时满是沉重。
“对不起。”
她心下一颤，贺琰他……在道歉？
没等她回过神儿来，就听见人群里发出乱响，她抬头看去，正巧看到病人家属猛地冲上前去揪住了贺琰的衣领。
“道歉有什么用，道歉就能让我爸爸重新活过来吗？你们这群庸医！！”
病人家属情绪极其不稳定，一旁的医务人员想要上去拉开他，但都被贺琰抬手止住了。
赵主任在旁边劝道：“我们能体会到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父亲有腹主动脉瘤你们也是知情的，我们问诊的时候你们一家人都说以前什么病都没有，只有高血压，所以才延误了……”
这本来是实情，可是病号家属听到这话更是不讲理：“你们现在这是在推卸责任了？！我爸爸好好的
交到你们手里，你们这么大的医院，连个腹主动脉瘤你们都查不出来，还怪我们不提前告诉你们？！还专家，什么狗屁的专家！”
听着他脏话连连的谩骂，贺琰只是皱着眉头，脸上神情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