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再和莫时秋通电话了。】随着门禁电话里余子江吼声的消失,陶林的耳边再次回响起通话切断后冰冷的“滴滴”提示音。
他的心砰砰砰地混乱直跳,前所未有的恐惧将陶林整个人钉在地上,洗刷他原本思路清晰的脑海,僵硬的身体在此刻动弹不得。
“陶林?陶林你那什么情况?”莫时秋迟迟没有听到陶林的声音,隐约觉得不对劲。
“没事儿,我有个警校的朋友要上我家坐坐,回头我再和你联系吧。”陶林轻喘一口气回答。
“你的事儿……不急了?”莫时秋的声音显得很是诧异。
“没什么大问题,我刚刚仔细想了想,觉得我自己也能解决,是我刚刚太着急了。”陶林若无其事地笑道。
“啊?哦……”莫时秋挠了挠头,还想着怎么刨根究底追问下去。
可最终他只是张了张嘴,陶林也没有任何要接话的意思。
“行,反正你要再有什么事儿随时打给我。”既然陶林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通电话最终被陶林挂断了。
陶林不敢轻举妄动,他之所以变得如此胆小,全是因为余子江生死未卜。
因为在乎,所以害怕。
【房子里八成是有顾繁森留下的微型摄像头,我连客厅的窗帘都拉上了,他的人不可能从对面的房子监视我的。】陶林只能有这样的猜想。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在房间里大费周章地找摄像头了,索性顺手把手机放在桌面上,转头走进了厕所。
【厕所里应该不会有监控摄像头,顾繁森总不至于这么变态,连别人洗澡都有偷看。】陶林在尽可能地挑选家里安全的空间。
他必须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喘气的地方,继续曝光在顾繁森的视线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不小心踩中顾繁森的雷,接到让人心神不宁的威胁电话。
陶林进厕所的时候身上不带任何通讯设备,就是为了取得顾繁森的信任,那台孤零零放在餐桌上手机好像在说——我身上没有任何能与外界联系的东西,肯定不不可能动手脚的。
他关上门,这狭小的空间就只剩下漆黑一片。陶林仔仔细细环视了一圈厕所的环境,又爬上马桶把高处的犄角旮旯也检查了一次。
确认没有监控设备发出的星点红光之后,陶林开了厕所的灯,无力地把自己撑在洗手池边。
陶林闭眼冷静了片刻,最后一开水龙头,捧起花花流动的冷水,不管不顾地拍打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不能让顾繁森看到自己如今这副狼狈的样子,那家伙一定会躲在屏幕后头哈哈大笑。他也不能让顾繁森看到自己在绝处中想尽办法给警方传递信号的模样,否则余子江就危险了。
凉意能让人清醒不少,把人从头昏脑胀的崩溃状态中强行拉扯回来。
【不行,决不能坐以待毙,要赶紧想点别的办法。】陶林咬紧了牙。
【我到底怎么样才能把余子江被绑架的信息传递出去……】
在这关键的一刻,陶林想到了秦幺。
【没办法去警局,不能和警方的人通电话,更不可能留下明显的线索……那我就只能尝试着给懂我的人留下暗号了。】
秦幺是陶林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人了。
现在是夜晚十一点,酒吧街正是热闹的时候,人越多的地方,顾繁森越是难跟踪陶林。
【也许在酒吧里,我真的能甩掉顾繁森,给秦幺留下只言片语。】陶林握紧了拳头。
他抓紧时间说干就干,用力按了记下马桶的冲水按钮,装作自己刚刚上完厕所的样子走回了客厅。
陶林抓起鞋柜上的钥匙就走,掩人耳目,他特定用打车软件叫了一辆网约车,在小区的偏门上车离开。
最后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一如平常走进了knife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