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他们的身影。”余子江回答。
“不过可惜的是,只有会议室门口的监控,会议室内部并不设有监控,酒店方给我的理由是——他们要保护客户的隐私,所以会议室不会安装监控。”
陶林无奈地轻喘一口气,前倾去身子,将余子江电脑上的录像画面看了一遍。
展沉和展玫一前一后进入会议厅,除此以外没有更特别的东西了。
“他做事太干净了……”余子江满脸无奈地看着电脑屏幕。
“这真的是十二岁的脑子能想出来的事?”最后他忍不住提高音量,转头看着陶林惊了一声。
展沉能想出这么精妙的手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可他竟然连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
他早就预判到了,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拆穿,但他绝不会让人找到他撒谎的证据。
只要证据链无法闭环,这个案子在移送检察机关以后,很轻易就会被翻案。
“口供,我现在需要足够多的口供。无论这些东西最后是证明他有罪还是无罪,我都要完整地拼凑出真相来。”陶林一边微摇着头,一边冷冷地开口。
“就算物证不够齐全,我们还是可以从别的方面进行突破,如果最后真的得到【他有罪】的答案,就引导他自首认罪。攻破心理防线,从而彻底击毁他的罪念,是现在唯一的路。”
他的心情其实并不想表明那样的平静,在他的皮囊之下,是一颗混乱跳动的心脏,就连呼吸都快被逼得急促起来。
“要我说,从你的推理来看,展沉的心理和常人根本不同,他把所有主动给予他帮助的人都骗了一遍,你觉得他最后真的能自首?”余子江似乎是对陶林的想法不抱希望。
“你想引导他自首认罪,他只会觉得你输给他了,还会嘲笑你的无能……”余子江说。
“这个孩子得救。”陶林打断了余子江。
“我们不只是在想办法破案,我们是在想办法救这个孩子。”他注视着余子江的脸,郑重严肃地说道,他的语气带着点颤抖,好像是在极力克制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若不是余子江了解他,怕是分辨不出他冷静外表下的波涛汹涌。
余子江重重叹了一口气,往陶林身边走近了一些。
“可就算他自首了又能怎么样,展沉实打实的年龄摆在这里,如果没有实质性的物证,去证明这个孩子已经心理扭曲,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余子江看着陶林此刻阴沉的侧脸说道。
“我们至少能告诉展沉,他现在所做得一切都是错的。”陶林缓缓转过头,凝视着余子江说道。
办公室里忽然陷入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沉默。
在这冗长的对视中,余子江从陶林的眼睛里能看出很多复杂的情感,除了一贯的坚毅与犀利,还混杂着悲悯和痛心。甚至,失落与悲伤也从这双纯黑的眸子深处流露出来。
展沉身上的种种故事,似乎触发了陶林某些不可示人的记忆。
“我先走了。”陶林转过身子,最后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上哪去啊?”余子江冲他的背影吆喝一声。
“我晚上还有一节课要上,放学以后找个安静的地方,想想如何说服更多证人提供口供的办法。”陶林转头回答了他。
“我同意你的做法,但你如果要帮忙,必须马上告诉我,别自己一个人逞能啊。”余子江补充了一句,语气里似乎透露着一丝担心。
“放心吧,拎得清。”陶林只是冷冷甩了几个字,然后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余子江有些担心,他快步站到窗前,皱眉注视着
陶林想起男孩奔跑在球场上的身影,他本该向阳生长,到头来竟不小心走进了仇恨的阴霾里。
展沉的童年缺少关怀,缺少理解,他空有一个天才般的头脑,却没有得到正确的指引,所以一步接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