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她的丈夫?你不知道?”余子江皱紧了眉头。
“她心里哪里有我这个丈夫,只是觉得我窝囊。我和郑萱也早就分居了,是她还不上钱,有人找上门来,我才知道了这回事。”孔维浩解释道。
“我已经帮她还过一大笔钱了,她还来找我要钱,我说我没钱,她就开始大声嚷嚷,这日子反复来反复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孔维浩想起自己的悲惨经历,就一个劲地扯着哭腔埋怨。
高利贷就是如此,本人还不起钱,就会殃及家人,阴魂不散,孔维浩也因此深受骚扰。
“但我真就只是和她吵架,我想和她彻底断绝关系,真的没有杀她……”孔维浩说来说去,最后还是绕了回来。
他反反复复只强调一个意思:我是冤枉的。
陶林坐在监控室里,这时有警员推门进来,将一个文件夹递了过来。
“陶老师,您要的补充资料,目前能找到就这么多了。”警员说。
“好,辛苦你了。”陶林点头示意,很快将目光聚焦到了白纸黑字中去。
里面的纸张甚至还微微地发热,翻开文件夹还能嗅到一股油墨气味。
审讯室里的对话不停传来,余子江的严厉质问与孔维浩时而激动时而畏缩的回答反复交替着,在这略显嘈杂的背景音下,陶林聚精会神地翻着资料,时间好像在他身上静止了。
没过多久,他“啪”一声合上文件,也没管自己身边还坐着个莫时秋,便埋头起身,招呼也不打就推门而出。
“既然郑萱不喜欢你,你们为什么结婚?你能图她年轻漂亮,她能图你什么?”余子江继续讯问着孔维浩。
就在这时,余子江的身后传来一阵铁门门轴转动,所发出的刺耳摩擦音,皮鞋敲打着地面,传来清脆又冰冷的脚步声。
“图你以后会有钱,对吗?”陶林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他缓缓走到余子江身边的空位子坐下,眼睛没有斜视,仅是举起手臂,将一份文件递到了余子江面前。
“你父母手里有三套即将拆迁开发的城郊农村房产,这钱要算下来,你那可是完完全全地翻身了啊。”陶林看着孔维浩说。
他凝视着嫌疑人的目光,总是藏着一股扼人喉咙的压迫感,加之那没有表情的面孔,更惹得人猛打冷颤。
“我和她结婚,就是父母安排的。”孔维浩赶紧解释。
“契约婚姻在村子里不少见的,只要有钱有承诺……”
“你他妈活在几几年啊?大清都亡了!”余子江一听到这种荒唐事儿,火气就只冲脑门。
迂腐的风气蹲在深山老林里,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被现代耸立起的高楼大厦所淹没。
那些窝在角落里的人,被这种世世代代阴魂不散的风气熏陶着,便觉得迂腐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陶林伸在桌下的手,扯了扯余子江的衣袖,示意他集中注意力。
“你接着解释。”接着他抬抬下巴,让孔维浩往下陈述。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这开发拆迁拖了一年又一年,我身体不好,还是个穷光蛋,郑萱为了活她那体面生活,就跑出去借钱了!”孔维浩扶着额,埋头懊恼地说着。
“今天郑萱来找你,也是为了借钱的事?”陶林接着问。
“是啊……这败家货没了钱,就来找我要,这一次居然破天荒地要一百万,我哪里来这么钱,她不如要我的命。我都不记得这是她多少次来找我了。可我哪里有这么多钱,房子也还没拆迁,我俩都急红眼了,大吵了一架。”孔维浩如实回答。
“在家里吵完了架还不够,你为什么还要带着她上天台吵?”余子江斜视着面前的男人继续问道。
“我不给她钱,她就嚷嚷着自杀,让那些放款的人过来堵我,所以我才追上去的,她已经好几次这样威胁我了。”孔维浩说着,颤颤巍巍地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