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州官场,最大的依仗是完备的人员体系,最大弊端也是这良莠不齐的官员们,所以,从谢佑抓人的那刻,范和便起了杀心。
对于他们在狱中传出的保证,范和是一个字都不信。既然捞不出来,那便只有杀人灭口了,反正曹王、谢佑手里目前也没有什么实质证据。
派人潜入重兵防守的大牢,又很不现实,所以便只能在送饭上做手脚了。砒霜等见血封喉的药肯定是不行了,银针一试便之。
而且,三十多人呢,都是挨排关着的,毒发一个,其他人也就醒了。如此的话,反而帮了曹王、谢佑一把,所以便请神通广大,手段了得的王姑姑帮忙了。
陈州刺史府大牢
乔装打扮的游弘,推着菜车,一路通过了三道检查,才顺进到监牢中。将一份份有毒的饭菜,送到了犯官们的手里。
并煞有其事的叮嘱他们一定要挺住,范、刘两位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他们的,千万千万不要受了别人的蛊惑。
送完饭菜后,游弘就只要在牢外等着,一直到看管监牢的兵士乱起来,微微一笑的他,压了压头上的帽子,默默地隐去。
“成功了没有?说话啊,你别光喝水啊!”
刘伟治是坐不住了,这可是关乎陈州大大小小官吏前途命运的事,游弘这小子就像八辈子没见过水一样,都快急死个人了。
说到这,还是范和沉得住气,摆手示意刘伟治先坐下。真要是没成,游弘还能有心情喝水吗?且安心让他喝个水饱,坐下来慢慢说吧!
啊,长长出了口气,游弘开始将他行动的每一个细节,都一五一十的详述一遍。
可还没等范、刘二人来得及高兴,外面便有人进来通报,曹王李明将那些犯官都提到刺史府,并增派了千余名士卒把守在四周。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亲眼见他们吃下去的,不可能还活着。”
游弘办事,从来都是稳妥,根本不可能出现反复的情况。所以,范、刘二人很快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那问题出在那里?
这个药,他们事先可是试过的,半个时辰,必定七窍流血而死,绝没有生还的余地,而且王姑姑还说了,没有解药。
王姑姑?
“王姑姑呢?把她找来,快把她找来!”
王姑姑可是他们的心腹,知道的事太多了,问题出现在她身上,那可比那些犯官要严重多了。
可范和醒悟的太晚了,此时的王姑姑与丈夫马润,早已经身处刺史府中,他的人也扑了个空。饶范和、刘伟治手段了得,也只能是鞭长莫及。
“范兄,我,我们完了!”,刘伟治瘫坐在椅子上,往日大气的风度一去不返。
“是啊!这陈州城已经被谢佑部控制,想跑也是跑不掉的。”,与刘知州不同,范和就显得大气多了,输就是输了。他们俩是认命了,可游弘却不愿意这么束手待毙,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那不如奋起一搏。
曹王、谢佑都是目空一切的狂士,他们压根就没瞧得起陈州的官员,所以必不会料到他们铤而走险。
各地家族的家丁护院,陈州折冲府、河防营的部分官兵,都在他们掌控之下。奋力一波,未必会输;可要什么都不做,那等着就只能是死!
“长史,知州!咱们不能死,不能!”
“别忘了,咱们还有家人,就算是为了他们,咱们也不能死!”
是啊,都到这一步了,缩头缩尾还有意义吗?朝廷对待犯官的态度不用多说了吧,一律从严、从苛,追究起来,他们的家人也不能幸免。
沉思片刻之后,范和看向刘伟治,沉声言道:“死中求生,殊死一搏!刘兄,我们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