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东厢房
头疼的李贤,单手抚额,揉着太阳穴。阿史那暕放下一盏茶后,恭声禀报,李象、李厥二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待李贤恩了一声后,阿史那暕才招了招手, 示意二人赶快,随即恭身退了出去,一步都不敢慢,生怕耳朵多余,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事。
在天家门庭当差,首先要学会装聋作哑, 否则杀身之祸,必不远矣,这是他娘定襄县主告诉他的为官之道。
而李象、李厥两位过了气的皇室子弟,进屋之后也依着规矩,向李贤行了君臣大礼。
看着他们二人有些蹉跎的脸庞,李贤不由感叹,贞观十七年的一日之变,就让多少人的人生际遇发生了改变。
如果李承乾没有铤而走险,现在跪在这里的也许就是他啦!
“陛下已经下旨,追赠恒国公-李承乾为荆州大都督、恒山郡王,谥号为愍,以亲王之礼,迁葬于昭陵。”
“可走的时候,并没有说让不让你们袭爵,重入玉碟之事。所以,这事,嗯,也就在孤许与不许之间。”
按照礼制, 李承乾被追赠郡王,那他们俩也能捞个公爵当当。这个待遇已经不低了,比起那些眼吧眼望的小宗子弟,不知道强多少。
但尴尬的是,李治却把这个施恩的机会交给了李贤,所以二兄弟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进退荣辱,全都在李贤一念之间。
让他们袭爵,不难!可李贤想知道的是,谁给兄弟二人出的注意,来惊扰久在病中的李勣,让他大伤心神的。
千万别说是他们俩个庶民身份的宗室子弟面子大,就算是当朝亲王求见,国公府的人因为李勣之病,禀不禀告还在两可之间呢!
所以,出这个注意,把他们引到李勣面前的,必然是跪在正堂外,英国公府的子孙之一。外人,根本就做不到。
“说不说在你们, 让不让你们袭爵,在孤!”
“两位兄长在黔州熬了几十年,不会因为这么个人,就耽误了自己的终生吧!”
人心往往是经不住考验的,他们兄弟在烟瘴之地苦苦熬了几十年,受尽了白眼,心里就不委屈么?同样都是太宗的子孙,李贤可以呼风唤雨,他们却连口安生饭都没有,心里能平衡么?
李贤的话很明白,只要说了那人是谁,出了这个门,他们二人就是国公了。如果李贤心情好,还可以赏个一官半职,他们下半生的富贵,也就有着落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诱惑,李贤就不信,他们俩能守住良知的底线,一声不吭,眼见着机会从手流走。
但过了好一会儿,两兄弟就是俯身于地,默不作声。
李贤也又加了一磅:“君恩如流水,一去不复返,机会只有一次。”
还不说?我去!这俩人,还真是有种啊!
“来人,把杜怀恭那个混账,给孤拿过来!”
“啊!”,李贤这话一出,二人迅速抬头,嘴巴张的能放下一颗鸡蛋,脸上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其实,他们不用惊讶,因为李贤完全是懵的。懵他的原因,就是因为在正堂的外所有人中,他哭的是最伤心的一个。
捶胸顿足,情不能制,跟死了亲爹一样。这就是很招人怀疑了,一个女婿对岳父,能有多少情义,哭的比儿子还伤心。
扪心自问,今儿要是死的是大祚荣,李贤可做不到他这样-要死要活的。
而且,这个女婿,与李勣的关系,还很不好,平时也没有多少往来。亦没有在仕途上照拂与他,以至于其现在还是个小小的仓部郎中。
就这种待遇的女婿,能对李勣这位太子的恩师,有多少真情实意?还赶不上,他与大祚荣之间呢!
“行,就看在你们这个“啊”上,孤也算是你们说了。”
“人啊,得有坚持。受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
“明日,中书省、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