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百口,主事一人,选择合适的人承继国祚,是皇帝不可推卸的责任之一。对于李治来说,膝下活着的五子中,除了李贤,其他的根本就不入眼。
不要说有翟锋护驾,就算是沦落敌手, 李治也绝对不会因为个人荣辱,置祖宗百战换来的江山于不顾,交给这么个“来路不明”的怪物!
说来也巧,正是翟锋与二人对峙之时,殿外便出来激烈的打斗之声,他們潜心多年好不容易安插到禁卫军中的人,顷刻被翟锋的部下剿灭。
而等李贤赶到时候,侍卫们已经开始打扫了,那人也与柳氏宫女被绑在阶下。
见此情形,李贤拍了拍胸口,暗叫一声:庆幸!幸亏柳爽没有得手。
将手中的定唐刀扔给阿史那暕,撩起袍子,李贤大步跨入翠微殿,躬身向皇帝行礼。
“六郎,起来吧!”,坐在御阶上的李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李贤坐过来。
随即看向阶下二人,淡淡笑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柳爽当年给朕上了一课, 朕可始终记得呢!”
“既然你找了,事情也发展到这步了, 朕就与你们说个明白!”
天家无情,即便是父子之间,也是先君臣,后父子。李治当过皇子,也是父亲,他与自己的父亲、儿子,也是这么相处的。
拿他与李贤之间来说,也是一路磕磕绊绊走过来。玉不琢、不成器,皇家的子嗣坐拥无边富贵,想成材,就得逼着。
“说的好听,李忠、李弘被养在皇宫中,你也逼他们了么,他们成材了么?”
“同样是君臣父子,他们得到的,就要比我多,凭什么?”
一想到李弘的死,李治面露愠色。深吸了两口气, 平复了下心潮, 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抿了一口,高福呈上来的茶。
“寻常人家对不同的子嗣,薄厚尚且不一样,朕也是凡夫俗子,自然有所偏颇。”
呵呵,“李治,你终于承认了?是,我是输了,可那又怎么样?”
“大唐的皇帝,万邦之主,有一个类似妖魔的儿子,而且还是个太监?”
哈哈......,“李治,你如何向满朝文武交待,如何面对天下人?”
那人虽然被擒,但却很是得意。因为他的存在,让皇室颜面尽失,李治龙颜扫地,老师就是老师,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快的呢!
听到这,李贤算是听明白了,搞了半天,这家伙就是当年郑妃所产之子?他不是生下了就死了么,皇后和高福,都是这么说的。他们为什么要撒谎呢?
更有意思的是,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家伙,竟然成了柳爽的徒弟。
皇帝,有了一位类似于妖的太监儿子,这传出了还得了,这让皇帝如何在天下人面前自处。这招儿高啊,不咬人、膈应人,哪怕他死了,也将是皇帝永远都挥之不去的耻辱。
“谁说你是朕的儿子?郑妃所生,就一定是朕的儿子么?”
好家伙,李治这话一出,不仅雷倒了下面的两个,连一旁的李贤都目瞪口呆,面前歧色的看着皇帝。
郑妃是皇帝的嫔妃,原王孝就是李贤的二哥。现在皇帝竟然说,郑妃所生之子,竟然不一定是皇子。
那岂不是郑妃给皇帝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所以便有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孽种”?
今儿,这瓜可有点大了,给皇帝弄一头绿油油,好大的胆子啊!皇帝是城府极深的人,这种丑事端端是不能张扬的,所以郑妃产子血崩,必然是御医奉旨所为。
否则,为什么足月的郑妃血崩了,而早产的武后却是母子均安,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武后为什么被儿子质问而不怒,高福为什么遮遮掩掩的,全都是为了皇帝,为了把这段丑事遮掩下去。
所以,便只能一口咬死,郑妃是好人,兰心蕙质,温婉柔顺,是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