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谁啊?王兴这话算是把李贤与云曦都搞蒙了,他们来峨眉山就因为这里距离阆中近,可以打个掩护,仅此而已。
至于为什么选择光相寺,那完全是因为是峨眉山的诸多寺院中,这里是唯一以擅长制药闻名的。
而王兴说的奉皇后之命,更是无稽之谈。李贤自率军返京到离开,压根就没觐见过皇后,这谕旨的事儿,又从何而言呢!
哦,明白了!本王是无心插柳,王兴却是做贼心虚。他要不是心虚,自知挡不住天后的谕旨,怎么会跑过来哭呢?
“雍王殿下,奴婢虽然出家未僧,可也听礼佛的香客说过,雍王是唐军中最新崛起的战将。”
“不,纠正你一句。老六不是普通的战将,西征之战,他已经是三十多万唐军的统帅了。”
云曦必须的让王兴明白,坐在他对面的可不是一位普通的宗室亲王,却是经过战火洗礼且倍受将士们崇敬的大军统帅。
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么?汉有冠军侯,唐有雍亲王。李贤就是宗室在军中的一面旗帜,是所向无敌的象征。
恩,“那奴婢猜的就跟没错了,殿下的大军,想必已经把峨眉山团团包围了吧!”
“可奴婢就想不通,殿下为何要绝了自己兄长一脉呢?你找的没错,正本确实是梁王的子嗣。”
啥?那小沙弥是李忠的儿子?不对啊!李忠的王妃早逝,他也没有其他的侧妃,哪儿来的儿子呢?
自知已然陷入的绝境的王兴,便实言想告,麟德元年十二月十五日,梁王李忠的侍女-碧萝,诞下一子,也就是今日与李贤一同返寺的小沙弥。
见圈禁之地,被官军围堵,自知求生无望的李忠,跪在他这个卑贱的奴婢面前,哭着央求他,躲在暗格中,保着孩子活下来。
不要让他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不要让他知道自己身世,更不要让他去报仇。只求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哪怕当个吃不饱、穿不暖的乞丐也无所谓。
也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李忠与一众人等,面对死亡皆守口如瓶,宁愿自己去死,也没有任何人肯吐露孩子的踪迹。
在石板下的王兴,一边听着梁王府上下人等血泊中哀嚎,一边流着眼泪。整整一天,原本绿树青翠的别苑,成了一座坟场。
除了梁王被他们带走了,其他的人都像野兽的尸体一般,被人随意遗弃。任由他们在哪里腐烂、发臭,被虫蚁啃食。
王兴找了半天,才找到奄奄一息的碧萝,弥留之际的她,只是碎碎叨叨的说了一句: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天大地大,谁能有皇后的权势大呢!想要活着,找个庇护之所,我就只能抱着小殿下,来投奔普光师父。”
“普光师父曾是王皇后的座上客,专门为潜心向佛的皇后讲经,除了他,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好。”
王兴是在籍的宦官,是在内侍省挂了号的,梁王死了,他的近侍却消失了,怎么可能瞒过天后的那些爪牙。
所以,一直以来王兴都怕被人认出来。他自己贱命一条,残缺之躯,死也就死了,死了也能下去伺候王皇后和梁王。
可小殿下不行,他得活着,好好的活着,如此方不负梁王及那些甘心赴死之人。
王兴当然也知道,离开小殿下是最稳妥的。但因为不放心,就想等小殿下再大一些,再自行离去。
没有想到的是,天后的人还是发现了,且派来的还是一位统领千军万马的统帅。不管是为了天后,还是他那位高卧东宫的兄长,都断然不会留下“正本”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想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杀了他,既能替太子铲除后顾之忧,还能在母后那邀功请赏!”
“云曦啊,你帮着本王想想,冲母后要点什么好呢!”
李贤这话一出,王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袖子中的短刀滑落掌间,冲着李贤的胸口就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