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贤了解的人都知道,雍王殿下鬼精鬼精的,从来都不做赔本的买卖,拔萝卜,一向都挑最大个的拔,走到哪儿都是秋风扫落叶。
在辽东,在西北,一把铁扫帚横扫高句丽、吐蕃两国,打的两国军队灰头土脸。至于,收获嘛,千车百辆,不计其数。
可太极宫一行,一瓶药、一筐葡萄,就是皇帝对李贤三载血战,主动交出三十万大军的兵权的犒赏。这买卖,赔的那叫一个底掉。
要知道,自知晓中毒的那刻起,李贤就是拿他剩余不多且未知的性命在赌,就是为了大局考虑,将军队完整的交给朝廷。
如此忠心,就换得了这么点东西,皇帝刻薄寡恩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而就在李贤放回王府的翌日,内侍总管-高福,又带齐了家伙式到府传旨:除李贤凉州道行军大总管,并州大都督之职,改授检校并州大都督,晋阳留守。
也就是说,从旨意到达的那日开始,李贤就从实权的大都督,变成了遥领的虚衔,再也没有权力节制并州的军政,与其他的皇子,也没什么区别的。
而他空缺出来的位置,被皇帝转授给了,与其有些不睦的左威卫大将军-阳翟郡公-郭待封。这道旨意可是耐人寻味的很,令人无限遐想啊!
也因为这个原因,李贤并没有出现在庆功宴上,两道数百名战将,虽然吃着珍馐美味,也如同嚼蜡,教坊司婀娜的舞女再也不能吸引他们的目光。
这一点,并不难看出来。但心里明镜似的皇帝,却毫不在意,只顾着与独孤谋、薛仁贵、苏庆节、郭待封、阿史那道真、阿史那忠几个把酒言欢。
“太子爷,这宴会开了快一个时辰,可没一个人来给您敬酒。现如今,在他们眼中,恐怕只有陛下和雍王了。”
太子洗马-郭瑜,对于这些返京将领目无储君的行径甚感愤怒,即便他们在西北立下了赫赫战功,也不该如此轻慢一国储君。
雍王再能征善战,也不过是一介皇子,而且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时日无多了。他们为了一个将死之人,竟然如此的不智,真真是愚不可及。
“郭洗马,本官劝你慎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郭正一,端着袖子,黑着脸,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就他这般蠢猪式的话语,要是让将军们知道了,一定会以为太子嫉贤妒能,对身中剧毒的手足落井下石,是个刻薄寡恩,忘恩负义之徒。
如此这般之人,怎么配将军们以命效忠!与其和雍王一般下场,莫不如投效天后,能得实惠,还能保住命。
真要是让郭瑜把太子领上这条道,或者恶了诸将,动摇了东宫的储位,那他个洗马就是大唐的千古罪人。
而郭瑜当然知道,郭正一为何有这样的立场。其少以文辞称,贞观时,考中进士,历任弘文馆学士,迁中书舍人。后跟随英国公李勣攻打辽东,担任行军管记,仕途从此发迹。
他是李勣的旧部,雍王是李勣的学生,他当然要抱打不平。可郭瑜不得不提醒他,忠臣宁死而不辱,大丈夫岂有事二主之理。他郭正一是东宫的官儿,不是雍王府的,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
向天拱拱手,郭正一正色答道:“郭某的官位,是太宗文皇帝所赐,我是李氏之臣,自然容不得有人挑拨皇室兄弟和睦。”
也正是二郭之争,被太子弘按压下来的同时,官员座位中的臣工,当然也小声议论着,有关于雍王,有关于这些将校的话题,以及朝庭未来的走向。
“听说了么?雍王遥领并州大都督了,这说明陛下已经默认了御医们的说法,开始着手后路了。”
“是啊!北都是大唐的龙兴之地,也是军事重镇。没有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镇守,确实不像话,就不知道陛下会选谁了。”
“选谁重要么?郝相正式接任了中书令,可一上任就与天后反目,反对天后干预朝政,力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