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是高句丽北部重镇,依山而建,城廓高大,坐落在三座大山之间,以为天然屏障,城池、山体寨楼,浑然一体,堪称天堑,绝对当得起“固若金汤”这个词。
盖苏文活着的时候,吸取前时失败的教训,特意在此实行军屯,数十万军民在此“耕耘”,其底蕴由此可见一般,李勣率部踯躅多时,也并不奇怪。
而精明了一辈子,从不犯错的李勣,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简单的为李贤、云曦公主接了个风,随即就把二人所部,派到了东侧军门岭。
李贤当然明白这位大将军为什么冷冰冰的,且又火急火燎的矛盾行为。这是生怕沾包,惹祸上身,所以把他们调到军门岭。
从武德年间至今,李勣辅佐了三代君主,可从未介入到皇子之争;武德、贞观两朝,储位之火烧的那么旺盛,他是为数不多可以能站在岸上的。
像李贤这样,不受二圣待见的亲王,在这位手握重权的大将军眼中,与普通的宗室,根本没任何分别。况且,旨意上写的很明白,他是来军前效力的,也就是说是李勣麾下一将,人家没必要把他像爷一样供起来。
军门岭,唐军营寨。
李贤与庞同善还没有说完军务,就看到云曦公主气鼓鼓的走了进来。懂事的庞同善,微微一笑,以安顿新来之军为名头,走出了帅帐。
而李贤,心里也清楚,这位粟末靺鞨部的公主,是在替他抱打不平,也替粟末靺鞨部不平,连个笑脸都不给,还怎么协同作战。
“怎么?气还没消呢?”
“能消吗?那个什么大总管,刚才还派人到军中,点验军队数量。”
接过李贤递过来的茶,云曦咬着继续说:“这不是埋汰人吗?我们粟末靺鞨部难道都是胡达拉其(骗子)。”
“什么大将军,我看他比你差远了,真搞不明白,大唐皇帝为什么会用这样的人统帅军队。”
云曦公主,当然不知道李勣的厉害,老头子率兵纵横睥睨的时候,她老子大祚荣还骑门槛呢。李勣功劳大,资历老,是辅佐三代君主的元勋,亲王的帽子在他眼中就是个屁。
武德九年,他在太极宫戍卫的时候,看着隐太子、巢王被弄死,手都没伸一下,由此可见其心到底有硬。
“哎,雍王爷,你不是皇子吗?怕他干什么?”
“这不是怕,是尊重!他是前辈功臣,国家元宿,别说本王,就是皇帝陛下,也要礼敬三分。......”
李贤必须让云曦公主明白,事情不是只有对错两面的。秦朝与酷吏共天下,汉朝与诸侯共天下,而大唐则是与功臣、世家共天下。
臣工们在朝为官,不仅是君主的臣子,同时也是国家重要的参与人。他们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而是需要礼敬的合作伙伴。就像现在的大唐与粟末靺鞨部,合作才能共赢,没必要把面子上的事,太当真!
见云曦公主还是不明白,李贤抿了一口茶,随即笑道:“大唐与你所处的粟末靺鞨部不同,这里的君父,只有陛下和太子,只有他们才可以随心所欲的予取予夺。”
“臣工们也只需要干好他们活儿,其他的完全可以不必在意!当然,面子上的活儿还是要有的,只不过英公,不在此列。”
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儿,也知道了李勣不是针对,云曦心里这口气出了不少。但毒舌病又犯了,对着李贤是一顿挖苦:堂堂亲王,当朝皇子混的不如臣子云云。
“行了,知道你是毒舌妇,可现在不是你喷毒的时候,来,看看沙盘!”
庞同善的军队,明日就会调回中军,军门岭一带的防务就由李贤部负责。在整个新城一线,它的位置不突出,也没什么战事,只是小股袭扰,放这么多军队在这,天天晒太阳都行。
李勣的脸子不好看,可也算是照顾李贤,怕他这位皇帝“爱子”,有什么闪失,所以就找这么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