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脏兮兮的鞋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陆迟墨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怎么，不敢说话？”
听到他的声音，黎漾低垂在两侧的手不由攥紧了裤子。
她完全猜不透这个男人心里在想什么，更
不知道此时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但她知道，他一定很生气，因为她摆了这么大的烂摊子，最后还要他来收拾残局，她今天的状况，真是丢尽了他的颜面。
想到这里，她的头埋得更低。
脸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湿意，黎漾不知所谓，惊了一跳，蓦地抬起头。
猝不及防，撞进了一双幽深的眼。
陆迟墨，他果然在生气！
她紧紧咬住下嘴唇。
沉默不语。
陆迟墨也不再说话，定定的看着她，看了半晌。
黎漾被看的心底发毛，目光本能的正要闪躲，手心被塞进了一包长长方方的东西。
垂眸一看，是一小包湿纸巾。
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张。
原来刚刚脸上的湿意，是他在给她擦脸？
陆迟墨今天，真的是各种反常，竟然还会对她好？
黎漾捏着纸巾，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耳边是一声嫌恶的冷笑，“又脏又臭，还不赶快擦干净。”
黎漾，“……”
她收回刚才心里的想法。
不过的确像陆迟墨所说的，她现在又脏又臭。
那些臭鸡蛋打在身上，现在蛋液都干了，但味道，熏得连她自己的眼睛都几乎睁不开，更别说陆迟墨，他本来就有洁癖，嫌弃也很正常。
黎漾抽出湿
巾纸，开始擦拭着自己的脸。
“没擦干净。”
他的声音，冷冰冰的。
“啊？”
黎漾看不见自己的脸，只能又随便擦了几下。
“没擦干净。”
他重复。
“哪儿呢？”
她扬起了小脸。
“笨死了！”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从她手里夺过湿纸巾，抽出一张，在她的眼底细细擦拭。
黎漾呆呆的看着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实在不明白，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出这样好看的手。
“看够了吗？”
低低的嗤笑声拉回了黎漾的神智，她慌乱的回道，“对不起，我自己来。”
他捏着她的下巴，稳住她的脸，不悦的皱眉，“别乱动！”
简单的三个字，黎漾却不敢乱动。
陆迟墨重新抽出湿巾纸，替她擦脸。
黎漾只觉得一阵尴尬，不由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随之微颤。
陆迟墨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仿佛没有听见，任由它响着。
湿巾纸擦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
铃声一遍遍，不停息。
黎漾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小心翼翼的提醒，“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陆迟墨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松开了捏在她下巴的手。
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备注：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