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摇摇头,“你要明白论剑和决斗之间的区别,在决斗中,杀掉你的对手并不是件难事,难的是你凭什么杀掉对手,还能够活下来。”他思索一会,“圣上有件贴身软甲,前几年老穿着,这几年没什么人刺他,再也没穿过,我可以借来。”
姜凡不解,只得看了叶殊,叶殊点点头,“好主意。”
这...
狂澜生看见他的神情,开口,“不要以为看了几场论剑就觉得是江湖了,这才是江湖。刺杀圣上的人,下毒,放火,暗器,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我对上这些人,二十一战二十一胜,而且活到了现在。虽然与我体质有关,但杀掉对方,活下来,听我的,一定没错。”
“我之前偷五雷正法,就是想不择手段的赢。”姜凡举剑,内力运转,剑刃上浮现“残灯”二字,“如今我要对得起这把剑,我要光明正大,哪怕是死。”
叶殊瞪眼,姜凡知道了陆旭的事?往事渐起,接连叹气,“陆旭死时已有妻女,你有没有想过,他那样做,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
姜凡不语,良久,喃喃,“他对得起手中的剑。”叶殊和狂澜生相视一笑,俩人同为剑道高手多年,怎会不懂他的剑心,狂澜生点点头,“心性不错。”
“叶先生,我之前一心为复仇,那时候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收我为徒,其实心里有怨气。如今我入了剑道,才明白张舟粥是对的,人眼里要有仇恨,但不能只有仇恨,要看见仇恨之外的生活,我有了剑,也有了要守护的...东西。”姜凡顿了顿,终究没敢说出那个人字,“余丹凤是我的杀父仇人,是个卑劣的小人,恶人,可他堂堂正正地给了我一个机会!他是个小人,恶人,可我不是,我要堂堂正正地和他比,哪怕是输,哪怕是死。”
狂澜生叹口气,闭眼再睁,双眸晶蓝,姜凡只觉一股庞大杀意如惊涛要将自己拍的粉身碎骨,提剑格挡,下一瞬七星龙渊穿胸而过。
冷汗滴落。
绝望。无尽的绝望涌上心头,他能感受到生命在胸口随着剑刃的拔出一点点流逝,他缓缓跪在地上,短短的一生如走马灯过,此生,碌碌无为。
碌碌无为。
母亲,父亲,原本在记忆中模糊的脸突然清晰起来,他轻轻去捧母亲的脸颊,如同儿时,却如泡影般破碎。他看着父亲的背影,走到父亲的身边,并肩前行,几步后,只剩形单影只。他走近看不见的黑暗里,渐渐,前路亮起一点萤火。
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愿意为他点这一盏残灯。
萤火数点。
王娟儿,张舟粥,叶先生,春夏姑娘,王姑娘...
望前路,何处满星光!
他拼命朝萤火奔去,却只是摔倒在地。
好痛,我的身体,我的心。这疼痛只持续了短短几瞬,随即趋于平缓,整个世界铺满着遗憾静下来。
原来自己不过如此,连悲伤都不再提起。
“这就是死亡,你可以从容面对吗?”狂澜生握着七星龙渊走到他身前,剑身上的剑纹明亮高洁。红?不见红?姜凡低头看着胸口,完好无损,只是一场幻梦?
可泪痕还在眼角,可...母亲和父亲的脸在记忆中,又模糊起来。
“有时候人为了活下去,就是要不择手段,和剑心,和骄傲,和荣誉都无关。”狂澜生拍拍他的肩膀,“明天把软甲借来给你试试。”
活下去,才有被爱的资格。
突然一位从未见过的人窜进院来,“请问秋水剑主莫青衫莫姑娘在吗?”叶殊“嗯?”了一声,“你怎么进来的。”
“我看大门开着,也没个下人招呼,就进来看看。”
“滚出去。”叶殊和狂澜生过去将那人往外赶,那人手忙脚乱地摸出张拜帖,大声嚷嚷,“我是潇湘书院的下人,少爷特地差我来送贺礼,祝贺莫姑娘登剑主之位。”
“什么玩意儿,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