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便没开灯，只是摇着轮椅走近，安静看了她许久。
没想到离开的时候，却把她吵醒了。
唐姝困倦地醒过来，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影子，愣了下，就要开灯。
“别开。”薄封按住她的手。
唐姝怔了下，便没开，意识缓慢清醒，视野里的四爷也随之更清晰。
“四爷今天……为什么帮我？”她嗓音哑哑的，带着鼻音，软得不行，眸里映着他，又乖又静。
薄封喉咙一紧，话到嘴边却成了：“你是我准侄媳。”
空气静下来。
一秒，两秒……
唐姝忍不住笑了一下，温温柔柔的发出质疑，“可是，小叔是不会这么对侄媳的……”
不会把侄媳带到自己家，更不会哄侄媳睡觉。
更何况，是准侄媳，亲事还没彻底成。
薄封抿了抿唇，夜色深重，她没能看到他眼底逐渐浓郁的颜色。看不到……也好。
“睡吧，天色不早了。”
薄封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淡淡留下一句话后，就摇着轮椅离开了。
唐姝看着他离开，弯了弯眸，心底一片柔软。
＊
沈望秋拿到骨戒果然消停了很久。
他一方面想看看薄封会不会弄死她，一方面也期待他不会，这样意味着她还有更高的利用价值。
除夕那晚，唐姝跟老管家说自己想要出去。
对方想到四爷的吩咐，点头道：“唐小姐可以出门，但必须要带上四爷的人。”
唐姝点了点头，便上了一辆汽车。
老管家也陪着她一起，在路上他问：“唐小姐是想回薄家看一眼吗？”
唐姝摇头，“我只是想出来买点东西。”
老管家一愣，很快他就知道唐姝是来买什么的了。
她买了春联、爆竹，又去万宝斋买了几盒云片糕，最后又去面馆买了新鲜的饺皮……
东西多到塞满了汽车。
老管家已经知道她想干什么了，不由眼眶一热。
四爷从来没有过过年，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是一个人过年了。
今年有唐小姐在，宅子里也多了丝烟火气。
在一座酒楼的二楼包厢，沈望秋往下看，意外地看到了唐家那位小姐。
算起来，他也有许久没与她见过面。
女孩穿着红色小袄，戴着手套围巾，黑眸明亮漆黑，五官又长开了些，漂亮温顺，如果不是她周围有那些黑衣人在，她十有八九会被欺负。
沈望秋笑了一下，没去招惹，他还不想让薄封的人知道他和小姑娘的关系。
回去的路上，唐姝又开开心心地买了两根糖葫芦。
她没舍得吃，回到家后把糖葫芦放到一边，跟老管家一起在厨房调饺子馅。
趁四爷回来前，小姑娘趴在餐厅的桌子上，一个一个耐心地包着饺子，很认真。
老管家则叫了几个人去贴春联挂红灯笼。
黑色压抑的老宅，添了抹红色，终于有了些年味。
薄封回来时，看到春联与红灯笼，蹙了蹙眉，他叫来管家：“我不是说过，别弄这些。”
老管家笑着道：“四爷，这些都是唐小姐买来让贴上的，您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让人摘下来？”
薄封一怔，不说话了，也没有再责怪管家。
老管家察言观色，便知道搬出唐小姐后，四爷果真气消了。
薄封抿着唇，摇着轮椅进去，抬眸便看到趴在桌子上包饺子的女孩儿。
大概是发现他回来了，小姑娘放下手中的活，慢慢从椅子上下来，掸了掸衣角上的面粉，笑着朝他走来。
唐姝先去把自己买的糖葫芦取了过来，然后才走向四爷，伸手递给他一根。
“四爷，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