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那位爷,皇上给了他一个正五品的翊勋都尉的衔。
这就是个虚衔,没有实权,但也让不少人在心里暗自揣摩。
现在只是个虚衔,将来可就不一定了。
虽然这位顾都尉名气挺大,但是真见过他的人却没有几个。哪怕打听着顾家在哪儿,寻上门去也见不着人,门房就一个老头,还是景王府差遣过去的人,不管来的是谁,是投贴还是送礼,都只会说“主人不在”,再问别的也不回答。
简直就……
大家深深感到这位顾爷,绝对不是名利场里的人。
打听来的消息也差不多,这位顾爷,没家眷,似乎也没什么家业,一个人浪迹天涯居无定所,说好听点是闲云野宿,是隐士高人,说难听点,就是个不过日子的浪荡子啊。
毕竟除了浪荡子,谁家不是养儿育女,操持家业,延续香火,光耀门楣啊?这人不上进,不成家,不置业,也没有儿孙,这如何对得起祖宗呢?
这样一位外戚,看着倒不象是一朝得意就肆意妄为,揽权作恶的,这倒也让人放心。瞧这人的样子,真是对凡俗之中的亲缘、富贵这些一点儿都不上心,难道是脑子不好是个想出家的?
这样的人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京城人多得很,每年都有那么几个不好好过日子闹着要出家的,有的想当和尚,有的想当道士,家里人劝都劝不回来。
这位顾都尉,八成也是这么位不困于世,不流于俗的人物。
顾昕最近倒是心情不错。
顾昕找人给她配了药,连药带方子都让太医院的人里里外外的查验过了,确定没有什么妨碍才又交还给会宁宫。
顾昕觉得这个药丸子味道还成,不算太苦,每天早起头一件事儿先倒出来几粒用温水送服,孕吐、身上酸软乏力的情况确实有所好转。
最近胃口也不错。
除了药,顾峪一并送进宫的还有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是把木梳。
这个……
顾昕拿起来看了看。
香珠也仔细的看了一眼。
这梳子真没什么出奇,看木料不算多金贵,雕工也就是一般般,最重要的是,这把梳子它不是新的。
新梳子不管怎么打磨,和用过的梳子就是不一样。这一把梳子,明显就是有人用过的。
果然顾昕拿起来看了两眼之后,小声嘀咕:“这个好象是我用过的……”
“原来是娘娘以前的旧物啊。”香珠心里还是纳闷。
娘娘又不缺梳子,单送把旧梳子来做什么?
娘娘还能缺了梳子?宫里什么梳子没有?别说金的银的嵌宝石的,还有那犀角的象牙的,皇上的赏赐里也有过一套梳子,大小粗疏不同,一共十二把呢,用处各有不同。
娘娘缺什么也不会缺了梳子。
“这个,好象是我哥做的。”顾昕的记忆很模糊:“好象是有一次出门在外,梳子用久了,断了,那个地方又一时不方便买新的,所以他找了木头,帮我做了这一把。”
说着说着,她的记忆就更清晰了。
对,这把梳子就是顾峪亲手给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