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酒并不多,这个美人壶就算装满了也没有四两,顾昕和皇上说着话,就把那一壶酒都喝完了,等再提起壶时倒不出来,才发现已经倒空了。
她把壶交给香珠:“再烫一壶酒来。”
香珠小心翼翼地说:“娘娘,这个酒听说后劲儿大,要不就换一个吧,咱们宫里也有好酒,荷香酒,还有清露酒,都不错的。”
顾昕先把荷香酒一脚踢开,花香气她实在喜欢不起来,又问清露酒如何,香珠虽然没尝过酒,但是赵良他们是试过的。
“说是清冽甘甜的。”
“那也好,那烫一壶来尝尝。”转过头来顾昕接着问皇上:“怎么好端端的夫妻二人会这样吵起来呢?”
“还是为了儿女之事。”皇上说:“那个方崇云,去求见了顾尚书,还请了一位族叔帮他说话,意思是想等这一科会试之后,就登门提亲,求娶顾雪。”
顾昕又挟了一块笋吃:“那他倒也没辜负顾雪的一片心意。”
顾雪为了两人的事,连偷跑出府冒冒失失来宫门前求见顾昕的事情都做了,一个不好,她的名声也就不用要了,两姐妹一块儿倒霉,基本都得从京城闺秀圈子里滚蛋。
如果她这样付出了,方崇云却听了顾夫人的话愿意娶顾琇,那顾雪的一片痴心可就错付了。
说来顾雪比她母亲和姐姐都还讨人喜欢一些,她出生的时候顾尚书应该是五品官了,她生下来就没吃过苦,富贵娇宠,脾气是任性一些,但是她心中没有算计,也没象她母亲一样一心想着攀慕富贵权势。
眼下方崇云还没有考中进士呢,以她的条件,确实能寻一门更好的亲事,可她就是看中了方崇云,别家再好,那也没入她的心。
“顾尚书同意了,但顾夫人不同意。”
香珠已经让人把酒烫好了端了过来,顾昕就着顾家的事情下酒。
“就因为这个吵的啊?”顾昕抿了一口这个清露酒,确实不愧清露二字,并没有什么杂味,很甘醇,她给皇上也斟了一杯:“皇上也尝尝这酒。”
平时皇上也很少饮酒,倒是今天下雪天寒,多吃一杯也不要紧。
“似乎还有旁的事,多年夫妻下来,总有些磕磕绊绊的,平时顾不上,也犯不着为琐事争吵,但是现在攒了许多,一骨脑的爆出来……”
懂了,顾昕可没在顾家白住,她知道顾建荣对顾夫人的很多做法是看不惯的,也提醒过妻子改一改脾气作派,但顾夫人可不是个能听进人劝的,哪怕是丈夫的话,她也不会听从。有时候当面应着,背后依然故我,有时候当面就不理不应。顾建荣一来公务繁忙,二来很多事情都是零碎小事,也就这么凑凑和和的过了。
顾夫人怨气很多,光是顾昕听到她抱怨过的事情就能装一篓子。
“顾夫人那张嘴啊,唠叨起来从早到晚不带停,真让她尽情的说,她能说个三天三夜呢。以前我就听见过,她的埋怨从年轻时候就有了。说才嫁过来时婆婆对她不好,总挑她的毛病,当着族中亲戚的面还时常说儿媳妇不懂事。顾夫人觉得自己嫁过来是低嫁,带了那么多嫁妆呢,要不是她,顾尚书焉能安心读书科考?婆母也依旧得操持家务,哪过得上有丫鬟婆子伺候的日子?这花了她的钱,享了她的伺候,还不领她的情,在外人面前不给她脸面,可见婆婆刁恶。”
皇上也微微一笑:“这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后头还有呢,顾尚书外放作官,顾夫人想给娘家人谋些好处,但顾尚书不肯行这个方便。还有顾尚书应酬的时候与乐伎唱和,交情不浅,要不是她防得紧,只怕左一房右一房的妾就要抬进家来了。林林总总的,她的不满之处多着呢。”
至于顾尚书对妻子的不满,那也不少。首先她这个嘴就很得罪人,世人拜高踩低是常情,但通常面子上做得好看一些,顾夫人的言行就太过直白势利。她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