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姑姑很想给她两句硬话,但是她没少跟草儿这样的人打交道,这样的人,最是记仇不记恩,对她再怎么好,在她看来那是天经地义的,但只要有一点儿不好,那她非得记下这一笔不可,以后还会想方设法的报复。
杨姑姑虽然不怕她,但也不想多生麻烦:“那些玩器摆设上头都有内造的字样,是不能随意带出宫的。如果是皇上或是贵妃赏的,登记在少爷房里的册子上,那是可以带走的。”
他们进京来的时候带的行李其实不算多,宁城公主觉得到了京城,见了皇上,那就什么都有了,以前那些破烂物什带他做什么?
住宫里这段日子,皇上确实有赏赐,其他人也都有礼物相赠,宁城公主还从内府三番五次的要东西,要做衣裳,要打首饰,要添置物件儿,这些皇上和贵妃也都默许了。所以他们出宫的行李和进宫那时候相比,一下子多了数倍。
但这可不表示这些屋里的东西就能全拿走了。
当然了,皇上可能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就为难公主,但是这事儿要传出去了,宁城公主非得被人笑话死。又不是破落户,到亲戚家打秋风来了,横吃竖拿,最后还要偷两个包袱走。
杨姑姑这么说,草儿咬着嘴唇,有些赌气的样子:“姑姑教训得是,我确实不该胡乱收拾。可这屋里的册子都是印儿记的,什么东西能拿什么不能拿她才清楚,可这几天她……病了。”
得,这丫头见缝插针的也要告印儿的状。
不过草儿确实不识字,给她清单和册子让她看,她也看不懂。
杨姑姑问:“印儿病的很重吗?吃了药没有?眼下她在哪里?”
草儿可逮着个好机会,添油加醋的把印儿的情形说给杨姑姑听。
印儿说病就病,不但不能干活儿,草儿还好心的分出人手照看她。现在屋子里的事情也不敢让人去劳烦她,只怕她病更加重了。
宫里头奴婢们生病,可没那么大面子请太医来看,顶多自己背地里托人弄点药吃吃。长春馆里也备着不少成药,治普通的头疼脑热腹泄之类的毛病是没问题的。
但要真是大病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