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海追了几步。
想起片刻之前一声不吭炸在小院半空的樵显,驻足看向距吴讳不过百丈的吴家小院,眼中流露出一抹忌惮。
犹疑瞬间后,深深看了一眼吴讳,当即转身就走。
“不止是雷音,他还是已经炼体圆满的雷音巅峰!
此子必是有朝廷相助!”
若是修为不如他,断无可能躲过他蓄势已久的必杀一刀。
此时想来,薛林海大憾之余,也毫无办法。
今夜有月,月华如水,他的刀,即便尽力隐藏,还是让吴讳发现了刀光。
南御道名震三州数百郡的杀手组织天罗曾有人言。
但凡袭杀,只看自身的隐藏功夫,若是修有绝顶的隐藏法门,便是如柱修为,亦能杀死成功入境的通脉高手。
可那样的功夫,又岂是他一个小小捕头能接触的?
遗憾过后,薛林海又想起吴讳年纪轻轻就有着一身不弱于他的雷音修为,心中陡然涌出一股子嫉恨。
跑路的同时不由低声吼道:
“凭什么!?
调查之中他才十四!
且被吴成松捡来至今,从未离开过九峰地界。
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能被朝廷看中!
若是把他修武的资源给我,我何至于巴结邪教!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的下场!”
无人能回答薛林海。
他只能带着一腔嫉恨,翻过石牛巷中的拦路院墙。
谁能想到,钻出地道后藏身巷中空房的吴成松,竟一字不差的将薛林海的抱怨听了个全?
……
小院中,吴讳衣袖染血。
暗自庆幸,幸好闪躲及时,不然他这只手就别想要了。
虽是保住了手,可等他拿来布条准备包扎,撕开衣袖时,大臂外侧那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还是让他倒吸凉气。
痛当然痛,锥心的痛。
但更多的却是后怕。
吴讳手口并用,将伤口包好,决定等天明之后,再去内城医馆上药。
伤口虽大,但对修有血气的武人来说,只要不断,自身搬运血气便可止血。
缺点是耗费心力,需要随时控制血气。
正此时,抱着手的秦玉弩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道:
“如何?
得到教训了?”
吴讳点头,神态诚恳。
“得到了,一是不该追那么深,以我的修为,不可能将那群人全部留下,因此占了便宜就该停。
二是我警惕性有待提高,既然身处争杀之中,就该时时警惕,防备偷袭,防备敌人假死反扑。”
秦玉弩听到此处,尽管觉得有些不全面,可其双目之中已是被欣赏情绪所充塞。
他有手下,自然也带过如吴讳这般武道天赋极高的年轻人。
可纵观他的带人历史,竟只有寥寥几人有着三省其身、直视自身缺陷并加以改正的勇气,余者大多心高气傲,听了不改。
“不错,不过还有一点,你知道偷袭你的人是谁吗?
你若不慌,他一刀未能取你命,你完全能看清他的面貌之后再逃。”
吴讳若有所思,又听秦玉弩说当时相隔最少百丈以上、还在小院中站着没动的他看清了。
那人就是白日盘问他们的薛林海!
悄然记住,吴讳捏着受伤之后的右拳,这一刀之仇,他不报回来才有鬼了!
“好了,现在去收取你的战利品吧,这是今日的最后一课。
敌人,特别是你我这种人的敌人,应该大多都是生性残暴、无恶不作之人。
他们身上的物品,若有用,当取之!
非是在自我标榜,我秦玉弩为官数十载,自信从未冤枉一人、从未错杀一人!
你与我是同一类人,若不是,那便是你心机颇深、隐藏极好。”
秦玉弩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