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整日朝这边跑的老爷子染上疫病。
他没有看到,在牵着姜小醉走近第三户死了人的人家时,院中正在颂念的白袍人影陡然停止。
随即右手一挥,领头之人与身旁两名白袍人影迅速靠墙,对跪在地上披麻戴孝、神情呆滞的青年不管不顾。
等吴讳二人走远,领头的白袍才探出身来,以一种极为虔诚的目光盯着远去的一大一小。
确切的说,他那虔诚狂热的眼瞳之中,只有姜小醉的蹦蹦跳跳的身影。
“青莲大人,刚才为何……”
若是吴讳看到,必会觉得这领头之人极为眼熟。
他只消盯着数息,绝对就能发现,这人分明就是当日在石牛巷中,引起掠天葫芦异动的那人!
听身后有人出声,被唤作“青莲大人”的男子收回目光,冷哼道:“不该问的别问!赶紧做事!”
问话之人浑身一抖,又站回神色呆滞的青年身前,专心颂念舍身本愿经。
南城唯一的一家私塾中。
吴成松带着口罩、手抓书卷,正摇头晃脑的领着一众孩童诵读《诗文》。
吴讳牵着姜小醉来到门外,被老爷子一个眼神甩来,只好拎着食盒,轻手轻脚的走到树荫处坐下。
“老爷子还真是口嫌体正直,说什么口罩憋闷,这不带着的吗。”
心中想着,吴讳仍旧担忧。
“这外城是一天比一天难住了啊,家里多了张小嘴,老头子不教书就没钱买米
疫病又大有蔓延南城之势,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啊……
必须得赶紧达到血气如柱的境界!
那样就能挣钱了。”
片刻之后,学堂中传来一阵欢呼,一身补丁的吴成松当先走出。
其后孩童鱼贯而出,又不敢超过先生。
明明满脸急切,却只能走得慢慢悠悠,看得吴讳忍俊不禁。
“笑个什么?今日赋闲在家,可有温习童试功课?”
吴讳笑不出来了。
“自然是有,不信你问小醉。”
趁吴成松盘腿坐下的间隙,吴讳打开食盒,将还有余温的炝炒凤尾和半碗咸菜摆好,又将馒头和粥递给吴成松。
“小醉懂甚?
我可警告你,三年一过,你就得安心备考。
圣人有言,‘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现在不温习,我看你到时拿什么考。
若是连秀才也考不中,当心我打断你的腿。”
吴讳撇了撇嘴,心说您老就等着享福吧!
文考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文考。
同样是科举入仕,您就等着五年之后,看我高中武状元、一日看遍炎都花吧!
这话当然不可能说出来。
吴讳敢肯定,他现在一事无成还敢大放厥词,老头子肯定会用随身戒尺敲肿他的头……
收了碗筷,吴讳领着姜小醉回到家中。
他是一头钻入葫芦空间,姜小醉是一头撞在稻谷枕头上,皆大欢喜、互不干扰。
翌日。
吴讳卯时睁眼,目光灼灼。
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已完全掌握了撼山拳第一重的三式拳架,正式迈入熬练血气之列!
只等血气积累足够,便能达到炼体第一境,血气如柱。
据他了解,撼山拳院中二十一名在编学徒,除开前三名已经达到血气如柱的人,处于炼血阶段的仅有八人。
余者皆在桩功、拳架之间徘徊。
而炼血八人中,其中入门最晚的一人,算上桩功花费的时间,也用了将近两年才达到这一步!